流光
里用高热力创造爱情时,谁也会承认,这是非常容易达到“中和”
途径的!于是,不久,他们便都以为可以共同生活下去,好过这未来的春天了。虽然他俩也会在稍稍冷静时,察觉到对方的不足与缺陷,不过那时的热情狂潮,已自动的流过去弥缝了。所以他们就昂然毅然……自然别人没法阻间也不须阻间。
这消息传出后,就有许多同学姐姐妹妹,不断的写信来劝她再思三思。这是一些不懂人情、不明事理人的蠢话罢了!哪能听的许多?
在他们还没有结婚之前,我被不可抵抗的命运之流又冲到别处去了,虽然也曾得到他们结婚照片,也曾得过他夫妇几次平常的通讯。
不久,又听到三表兄已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不久,又听到小孩子满七天时得惊风症殇掉了!……在第一次我叫三表嫂、三表兄觑着我做出会心的微笑,而她却很高兴的亲自跑进厨房为我蒸清汤鲫鱼时,那时他们仍在常德住着,我到她寓中候轮。这又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在这三四年当中,她生命上自必有许多值得追怀,值得流泪,值得歌咏的经过;可是,我,还依然是我!几年前所眷恋的女人,早安分的为别人做二夫人养小孩子了!到最近便连梦也难于梦见。人呢,一天一天的老去了!长年还丧魂失魄似的东荡西荡,也许生活的结束才是归宿。……Láomei,zuohen!①微微的凉风吵拂了衣裙,淡淡的黄月洒满了一身。
星样的远远的灯成行排对,灯样的小小的星无声长坠。
——《月下》——
在长期的苦恼中沉溺,我感到疲倦,乏力,气尽,希望救援,置诸温暖。在一种空虚的想望中,我用我的梦,铸成了偶像一尊。我自己,所有的,是小姐们一般人所不必要的东西,内在的,近于潜伏的,忧郁的热情。这热情,在种种习俗下,真无价值!任何一个女人,从任何一个男子身上都可找到的脸孔上装饰着的热情,人来向我处找寻,我却没有。我知道,一个小小的殷勤,能胜过更伟大但是潜默着的真爱。在另一方面,纵是爱,把基础建筑到物质一方,也总比到空虚不可捉找的精神那面更其切于实用。这也可说是女人们的聪明处。不过,傻子样的女人呢,我希望还是有。
我所需要于人,是不加修饰的热情,是比普通一般人更贴紧一点的友谊,要温柔,要体谅。我愿意我的友人脸相佳美,但愿意她灵魂更美,远远超过她的外表。我所追求的,我是深知。但在别人,所能给我的,是不是即我找寻的东西?我将于发现后,再检察我自己。这时,让它茫然的,发痴样,让朋友引我进到新的矿地,用了各样努力,去搜索,在短短期间中,证明我的期望。暂忘却我是一个但适宜于白日做梦的独行人,且携了希望,到事实中去印证。于我适宜的事,是没有比这更其适宜了,因此我到了一个地方。
呵,在这样月色里,我们一同进入一个夸大的梦境。黄黄的月,将坪里洒遍,却温暖了各人的心。草间的火萤,执了小小的可怜的火炬,寻觅着朋友。这行为,使我对它产生无限的同情。
小的友人!在这里,我们同是寻路者,我将燃起我心灵上的火把,同你样沉默着来行路!
月亮初圆,星子颇少。拂了衣裙的凉风,且复推到远地,芦苇叶子,瑟瑟在响。金铃子像拿了一面小锣在打,一个太高兴了天真活泼的小孩子!
四人整齐的贴到地上移动的影子,白的鞋,纵声的笑,精致的微象有刺的在一种互存客气中的谈话,为给我他日做梦方便起见,我一一的连同月色带给我的温柔感触,都保留到心上了。真象一个夸大的梦!我颇自疑。在另一时,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就会将我这幻影撞碎,而我,却又来从一些破碎不完整的残片中,找寻我失去的心。我将在一种莫可奈何中极其柔弱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