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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儒-4
而不校”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说“吾友”是指孔子呢?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说“吾友”只是泛指曾子“昔者” 接近的某些师友呢?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说这是孔门某一个时期(‘老者”)所“尝从事”的学风呢?

    大概这种谦卑的态度,虚心的气象,柔逊的处世方法,本来是几百年来的儒者遗风,孔子本来不曾抹煞这一套,他不过不承认这一套是最后的境界,也不觉得这是唯一的境界罢了。(曾子的这一段话的下面,即是“可以托六尺之孤”一段;再下面,就是“士不可以不弘毅”一段。这三段话,写出三种境界,最可供我们作比较。)在那个标举“成人”“成仁”为理想境界的新学风里,柔逊谦卑不过是其一端而已。孔子说得好:

    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利则葱,勇而无利则乱,直而无利则绞。

    恭与慎都是柔道的美德,——益位子称正考父的鼎铭为“共(恭)”,——可是过当的恭慎就不是“成人”的气象了。《乡党卜篇写孔子的行为何等恭慎谦卑!《乡党》开端就说:

    孔子于乡党,河村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郑注:便便,辩也。)

    里记他和当时的国君权臣的问答,语气总是最恭慎的,道理总是守正不阿的。最好的例子是鲁定公问一言可以兴邦的两段: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

    孔子对日:“言不可以若是其儿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广 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儿也。人之言日,‘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他用这样婉转的辞令,对他的国君发表这样独立的见解,这最可以代表孔子的 “温而厉”“与人恭而有礼”的人格。

    《中庸》虽是晚出的书,其中有子路问强一节,可以用来做参考资料:

    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放?北方之强铁?抑而强%?

    “宽柔可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祛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这里说的话,无论是不是孔子的话,至少可以表示孔门学者认清了当时有两种不同的人生观,又可以表示他们并不菲薄那“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即是“犯而不换”)的柔道。他们看准了这种柔道也正是一种“强”道。当时所谓“南人”,与后世所谓“南人”不同。春秋时代的楚与吴,虽然更南了,但他们在北方人的眼里还都是“南蛮”,够不上那柔道的文化。古代人所谓“南人”似乎都是指大河以南的来国鲁国,其人多是殷商遗民,传染了儒柔的风气,文化高了,世故也深了,所以有这种宽柔的“不报无道”的教义。

    这种柔道本来也是一种“强”,正如惆易·家传》说的“谦尊而光,卑而不可寄”。一个人自信甚坚强,自然可以不计较外来的侮辱;或者他有很强的宗教信心,深信“鬼神害盈而福谦”,他也可以不计较偶然的横暴。谦卑柔逊之中含有一种坚忍的信心,所以可说是一种君子之强。但他也有流弊。过度的柔逊恭顺,就成了懦弱者的百依百顺,没有独立的是非好恶之心了。这种人就成了孔子最痛恨的“乡原”; “原”是谨愿,乡愿是一乡都称为谨愿好人的人。说语》说:

    子曰:“乡原,德之贼也。”

    《孟子》末篇对这个意思有很详细的说明:

    孟子曰:“……孔子曰:‘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乡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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