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达尔文主义:宗教和道德问题-1
人们常将赫胥黎与威尔伯福斯之间在英国协会组办的牛津会议上的争论看成是达尔文主义与宗教之间的冲突。迪斯累里著名的评论给了将人看成是猿或将人看成天使的人一个机会,他提出的“与天使同在一边”这一看法点到了保守思想最恐惧的要害之处。流行书刊中大量的卡通画使人们认识到,将人仅仅看成是一种改善的猿,有严重的不协调。然而应该从更广的角度来看待由于人的进化起源观所带来的问题。大多数人最终接受了进化论和人类是进化来的观点。单纯这个问题还不是进化论造成的,因为心理学家也倾向于从唯物论的角度来解释脑的功能(Young,1970a)。这时确定人类在自然中的地位已经成了中心的工作(Yo ung,1973)。探讨人类是什么自然系统中的产物这个问题比以往更令人关注。确切地说,导致生命发展的法则是如何运作的?这样的法则能使人们有希望看到人类的心灵是自然活动的必然目的吗?将进化论与传统的神学和上帝设计的概念结合起来,成了那些试图接受达尔文理论的宗教思想家的主要目的。
对于今天复活了《圣经》原教旨主义的世界看来,令人奇怪的是,那时很少有人因为达尔文主义向《圣经·创世纪》中的创世故事发出了挑战而反对这个理论。19世纪初期地质学和古生物学中的大争论,已经使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必要从宗教的角度来理解《创世纪》,这样才能去设想地球以及地球上的生物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变化。自然论的科学所带来的挑战远比这深刻得多,并导致19世纪的思想向着更加世俗化的方向发展(Young,1970b;又见Mandelbaum,1971;Chadwick,1975)。达尔文主义恰好在一个微妙的时刻引起了争论,当时维多利亚时代的教会正面临着大量的内部问题(Chadwick,1966;Symondson,1970)。福音教运动要求回到心的宗教,而牛津运动在约翰·亨利·纽曼的领导下,则关注古代的传统,至少是要恢复罗马的传统。更令人烦心的是,D.F.斯特劳斯的《耶酥传》1845年英译本激起了“高层批评”。许多人发现,出路在于将《圣经》视为历史文献,而不是视为引起争论的上帝的话语。当《论述与评论》在1860年发表了英国人按照这种思路的一些观点时,激起了激烈的争论(illy,1956;Brock and MacLeod,1976)。从当时就神学教科书中关于神的起源是否保证了一定的有关精神真理的知识能够当作真理接受的争论中,达尔文主义获得收益。
从最极端的角度看,对于传统思想的挑战,并不是由于达尔文理论的细节,而是一种更广义的世界观,甚至一些更激进的思想家也接受了这种世界观。达尔文主义成了一种新的价值观的标志,这种价值观更多的是来自赫伯特·斯宾塞的进化哲学。人们将普遍的进步看作自然法则机械运作的必然结果。人是进化过程的产物,而且由于缺乏道德价值的任何转变根源,人不得不创立一种在自然本身引导下的新伦理(Greene,1981)。科学的力量在产生出一种关于宇宙的完整解释方面信心的增强是这种新唯物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约翰·廷德耳在他1874年的“贝尔法斯特演说”中表达了这种看法(重印于tyndall,1902)。当然,尽管达尔文的一些紧密追随者不愿意接受这种唯物论的纲领,但是达尔文式进化对于增强这种信心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科学家像许多其他的思想家一样,通常发现,如果完全拓展进化的自然论,就会给生活带来麻烦(turner,1974)。例如,华莱士后来就相信人类进化的最后阶段是在超自然力量的指导下进行的,而赫胥黎最后则成了进化伦理学的激烈批评者。
并非所有的科学家都赞同这种新唯物论,这一事实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