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弗洛伊德的革命
纪的第一年确切说应当是1901年。
弗洛伊德论科学革命和创造性:与哥白尼和达尔文的比较
对弗洛伊德思想,尤其是那些关于性的思想的敌视,自然使弗洛伊德主义者把他们的大师的辛劳与任何勇敢的拓荒者的艰苦相比拟。弗洛伊德的传记作者恩斯特·琼斯曾写道:quot;哥白尼和达尔文都以极大的勇气面对关于外部现实的不受欢迎的真理quot;(1940,5),但是,正如弗洛伊德所为,quot;面对内部现实的那些真理则要付出某种只有极少人能够独立付出的劳动quot;。弗洛伊德本人敏锐地意识到他在精神(心灵)科学和疗法的历史中的革命地位。他在许多场合把他自己的科学理论与哥白尼和达尔文的理论相比较。弗洛伊德对他们的理论感兴趣,与其说是由于他们的科学影响,不如说是由于我们今天所说的他们的quot;意识形态的quot;内容。尽管弗洛伊德从未(在有记载的谈话中,在已发表的通信中,或者说在已出版的著作中)援引或提出quot;哥白尼的革命quot;或quot;达尔文的革命quot;这样一些说法,但是,他确实表达过这样一个意思,即哥白尼和达尔文所做的工作是根本性的,而且对于人类关于自身的概念具有重大意义。显然,弗洛伊德从来没有明确说过他是一个革命者,或者精神分析就是一场革命。在《幻想的未来》(1953,21:55)中,弗洛伊德写道:quot;科学观点的转变是发展,是进步,而不是革命。quot;
弗洛伊德在1907年断言,如果有人要求说出quot;十本最重要的书quot;,那么他将把quot;像哥白尼、相信巫术的老医生约翰·维尔、达尔文的《人类的由来》等人所取得的那样的科学成就算在内quot;(1953,9:245)。哥白尼、约翰·维尔和达尔文的这个排列并不是随意的,因为这些人代表着弗洛伊德认为人类自我陶醉的自尊在其中受到重大打击的三个领域:宇宙论、心理学和进化论生物学。弗洛伊德认为,哥白尼推翻了人类在宇宙中的固定的中心地位,而达尔文则揭示了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密切的亲族关系。维尔这位16世纪的没有多少悟性和非凡胆识的医生,则勇敢地同迫害巫师的狂热的暴行作斗争,尤其是他解释了假孕(quot;虚假的怀孕quot;)并不是一个妇女与魔鬼交合的征兆,而是一种医学生理状态,它是由我们今天所说的心理或身心原因造成的。令人奇怪的是,弗洛伊德引证的是一个在权威的医学史(辛格和安德伍德;或施赖奥克;或齐尔布尔格和亨利,1941)中甚至都没提到的相当不出众的16世纪医生,但是,我们也许应当尊重他的现代性、合理性和勇气(见齐尔布尔格1935)。但是,另一方面,没有多少研究心灵的人物值得被抬高到与哥白尼和达尔文所享有的同样高的地位。他也许选择了夏尔科,因为他曾一再对他[夏尔科]表示赞扬(1953,1:135;3:5,9-10;6:149;12:335;19:290;24:411),并把他描述为神经病学的quot;最伟大的领袖quot;和quot;每一国家神经病学者quot;的quot;伟大导师quot;。弗洛伊德在这方面选择的另一个突出的例子是达尔文的在其之上的《人类的由来》。弗洛伊德是经过深思熟虑选择《人类的由来》一书,还是他只是匆匆记下他第一次想起的达尔文的书名,我们对此完全不清楚。但是,弗洛伊德也许是有意识地提到《人类的由来》,因为在这部著作中,达尔文断然提出了人类和动物物种之间的亲族关系的学说。鉴于弗洛伊德对人类的自我形象所遭受的打击的特别兴趣,《人类的由来》在当时显然是一本比更为重要的著作,尽管后者对于进化论生物学甚至对于整个科学来说都可能是一部伟大得多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