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扇门
,他找到七朵白莲,但是他找不来一百个女人,于是他把他自己的泪水流尽。但是,我们的胸膛并没有温热。于是,我们不能复活成人,我们只变成了七条冰冷血液的鱼。”
“那么,它们又为什么死掉了?”眉黛儿以手指着那三条翻白肚子的鱼。
“鱼吃不到东西也是会死的吧?”
“难道你是说……”
“眉黛儿小姐!”风被剧烈地抖乱,桦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快走!梅里斐失火了!”
眉黛儿一直冲进雪里,雪很凉,贴着肌肤,一片片湿冷像细密的鳞片。西边的天无限盛大,在她眼里跟朵花似的,缓慢地、旋转着张开绯红色饱满的花瓣,梅里斐的尖塔城堡就成了凸现在心脏处的蕊。
她一时不能反应过来,那是家,那朵绮丽妖冶的花,竟是她的家。
她突然返身,一直跑回到鱼缸前,大声、颤抖、急切地说:“迦希,你有操纵水的力量吧,请你帮我唤来水,把梅里斐的火扑灭!”
迦希看到的只是一个狠狠揪着衣襟,乞求他并流着泪的女人,并无特别可怜之处。它摇摇尾巴。
“我的母亲在家里,求求你!我求你!”
迦希慢慢地把身子转过去,用尾巴对准她,狠狠摇了几下。
眉黛儿只听到自己口中迸一声哀叫,并且在那声哀叫里重新冲回雪里。风一下子撩乱了头发,裙角上青藤缠上来,温柔的长刺的手臂弄醒了疼痛。
桦朴远远的看到了,那条白裙子不断飘摇,像极了一片微小的叶子,消失在妖娆浓烈的花开里。
那场火终是未能救下,坍塌的梅里斐堡轰隆作黑褐色的一堆。家仆尖叫四散,临了只有母亲受伤,严重烧伤。
眉黛儿用手抚摩烟熏过的痕迹时,只有藤蔓在纠缠中永生,绿色藤蔓,梅里斐家的标志,取意柔韧。
当她低头垂怜这丛长梗植物时,微笑,复又失声。
原不是这样的,生活原不是这样,一定有什么错了。突然把茶杯打翻了一般,措手不及地让碧绿的汁液泼溅了一地。
在母亲的病床前,栀子的花瓣纷纷落尽,一夜里她的呻吟足以使人疯狂。
母亲已浑身溃烂,绷带一圈圈没有尽头地缠下去,她已经被切割成一条一条的,包括支离破碎的,灾难的真相。它们随母亲口中断断续续的呼唤载浮载沉。
她叫着,“贝伦……贝伦。”
这个名字完全陌生,却不断地不断地呼出。
眉黛儿遇到老管家时,他正坐在梅里斐的残垣上哭泣,并用指腹雕镂藤蔓的每一处细节。
“不知道贝伦会不会喜欢这藤蔓呢?”她开了口。
“当然喜欢了!”管家冲口而出,当看清是眉黛儿又急急改了口,“不……啊,我不清楚这个人。”
“可是母亲说,是贝伦放了这把火。”
“夫人当真是那样说的吗?她果然还没有忘记贝伦的诅咒呵!”
“诅咒?”
“小姐,这是您的母亲绿蒂蓓做的孽呵!”老管家长叹一声,“您还不知道吧,夫人从前的名字,叫绿蒂蓓,是梅里斐的女佣,当初,还是贝伦将她从乡下接来的。他们那时是一对恋人啊。”
那一天,眉黛儿听到了一个最长的故事——
25年前的梅里斐堡,有一对手植长青藤的恋人,他们是贝伦和绿蒂蓓。男佣贝伦割舍不下乡下的恋人,便接了她来也做了女佣。两人愿自己的手永远被对方握住,便用缠绕的青藤来纪念。但是美貌的绿蒂蓓却被年轻的梅里斐伯爵猛烈追求,伯爵的玫瑰芳香,盛过青藤甘涩;伯爵送的衣释有着熏香,压过女佣双手那操劳的味道。她终于不再记得,乡下的甜蜜回忆,青藤的誓言,连贝伦沉痛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