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录之十 序说·序跋增补-2
有则而不可有过不及之差,故曰“格”。故致其知于格物也。养其气于集义也,约其礼于博文也,皆理其性之发者,而非外也。博文以约此礼也,集义以养此气也,格物以致此知也,皆体其性之存者,而非内也。盖自其敛于无,似存而常体未常息;自其章于有,似发而常体未常易。存发无先后,体用无内外,斯性之妙也。故先生之所自得,虽未敢辄拟其所至,而先生之学则断然信其为上接孔、孟,而以俟后圣于不惑者也。
(录自邹元标《愿学集》卷八)
者,岂其言不足以尽其人耶?非然也,殆所言者之观察未审耳。夫人之立言,莫不假辞仁义,抗声道德,以窃附于君子之高,而苟非所有,则虽同一理,同一解,而精神词气,已流为其人之所至。何也?盖言者,性命之流露,而学问之精华也。学问杂则议论不纯,性命乖则言词多戾,有非袭取者之能相掩也。古之立言者不一家,相如之词赋,班、史之著述,固文人也,而文人之无论,即如申、韩之刑名,管、晏之经国,以及老、庄之寓言,岂不以圣人贤者自视,而或流为惨刻,推王佐得乎?等而上之,子舆氏愿学孔子者也,亦步亦趋,直承道统,而一间之未达,终属圭角之不融,宁可强哉?子舆氏犹不可强,况其下焉者乎?近之立言者,稍陟韩、欧之境,辄号才人,略窥朱、程之绪,便称儒者,而试求其言之合道否也,不矫为气节之偏,则溺于闻见之陋,不遁入玄虚之域,则陷于邪僻之私,曾得以浮词改听哉?独阳明先生之为言也,学继千秋之大,识开自性之真,辞旨蔼粹,气象光昭,出之简易而具足精微,博极才华而不离本体,自奏议而序、记、诗、赋,以及公移、批答,无精粗大小,皆有一段圣贤义理于其中,使人读之而想见其忠孝焉,仁恕焉,才能与道德焉,此岂有他术而侥幸致此哉?盖学问真,性命正,故发之言为真文章,见之用为真经济,垂之训为真名理,可以维风,可以持世,而无愧乎君子之言焉耳。使实有未至,而徒以盗袭为工,亦安能不矫不溺,不遁不陷,而醇正精详,有如是哉?李温陵平生崛强,至此亦帖然服膺,良有以也。世之论文者,动则曰某宋文也何如,某汉文也何如,某战国之文也又何如,不知文何时代之可争,亦惟所性所学者何如耳。予僭评此文,非谓先生之言待予言而明,盖欲使听言者读先生之言,而知立言者之言可饰,而所性所学不可饰也。一人之所性所学可饰,而千圣之所性所学不可饰也,斯不失圣经“敷奏”意矣。竟陵后学钟惺书。
陈九叙
阳明先生道学钞序
李贽
(录自九州大学硕水文库藏抄本《传习录诸序》)
(录自《阳明先生道学钞》卷八附录)
(录自佐藤一斋藏《武经七书》本)
时余被命练兵,有门人初阳孙子携一编来谒,且曰:“此吴兴鹿门茅先生参梅林公幕谋,获此帐中秘,贻诸后昆,兹固其家藏也。缘其世孙生生氏欲授剞劂,属请序于先生。”余视阳明先生之手泽宛然,而惭碌碌靡所树奇,分不当先生功臣。第窃喜《正合》、《奇胜》、《险依》、《阻截》诸书,实用固彰彰不诬也。然则今日果有握边算、佐庙筹,如鹿门先生之于胡公者乎?余又请以新建余烈,拭目俟之,是书或可借筹辽者之一箸云。是为序。
徐光启
武书之不讲也久矣,释樽俎而谈折卫,不已迂乎?然天下有握边算、佐庙筹者,其人则又如蟋蟀鸣堂除,才振响,已为儿童子物色,而卒不及一,何者?夏虫难语坚冰,斥鹖奚知南冥也。
呜呼!阳明逝矣,其有功于圣学,古本之复其一也。予故重刻于闽,以存告朔之羊云。
聂豹
(录自佐藤一斋藏《武经七书》本,又见近版《徐光启集》卷二)
阳明先生批武经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