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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个机会逃命。

    进出弹药库的交通现在被哨兵阻止了,

    他们看着这么多的新面孔,他们不知道谁是可信托的人。

    我们的舰中起人了,

    敌人问我们是否投降?

    是否放下旗帜结束了这次战争?

    现在我满意地笑着,因为我听到我的小舰长的声音了,

    “我们没有下旗,”他安详他说着,“我们这方面的战斗才刚开始呢!”

    可以用的炮只有三尊了,

    一尊由舰长自己指挥,攻击着敌人的主桅,

    两尊发射葡萄弹和需弹使敌人的步枪沉默无声并且扫射着敌人的甲

    板。

    只有桅楼上在协助着这个小炮台开火,尤其是主帆的桅楼上,

    在战斗中他们都英勇地坚持到底。

    没有片刻的休息,

    船漏得厉害,来不及抽水,火焰正窜向弹药库。

    有一个抽水管被炮弹打掉了,大家都想着我们正在向下沉。

    小舰长从容地站着,

    他并不慌忙,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他的眼睛发射出比我们的船灯更多的光亮。

    将近十二点钟,在月光下他们向我们投降了。

    36

    千夜静静地躺着,

    两只巨大的船壳动也不动地伏在黑暗的胸腹上,

    我们的船已经全漏,且渐渐的下沉了,我们准备要渡到我们所征服的另

    一只船上去,

    舰长在后甲板上,脸色雪白如纸,冷酷地发布着命令,

    近旁则是在船舱中工作的那个孩子的尸体,

    一个己死的老水手的脸上还覆着长长的白发和用心卷曲过的髭须,

    虽竭尽了人之所能去扑灭,人焰仍不分高下地燃烧着,

    两三个还能担当职务的军官的干哑的声音,

    断残的肢体和死尸,梳上涂抹着的血肉,

    船缆碎断了,绳索摇摆着,平滑的海面微微波动着,

    黝黑而顽冥的巨炮,散乱的火药包,强烈的气味,

    头上几点硕大的星星沉默而悲哀地闪照着,

    海风的轻吹,岸旁的水草和水田的香气,死者对残存者的嘱托,

    外科医生手术刀的微响、锯子锯入人体时的嘶嘶声、

    喘息声、咯咯声、流血的飞溅、短而猛厉的尖叫、悠长而暗淡的低微的

    悲鸣,

    一切就是如此,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37

    你们那些怠情的守卫者哟!小心你们的武器吧!

    他门都挤进了已被攻下的大门!我发疯了呀!

    一切有罪的和受苦的人的处境都体现在我身上,

    仿佛看到我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呆在监狱里,

    并同样地感觉到悲惨无边的痛苦。

    犯人的看守者,肩上荷着马枪,监视我,

    这便是我,早晨被放出来,晚间又被关在监狱

    里。

    每一个叛徒带着手铐走到监狱里去时,我也跟他一起带着手铐和他并肩

    走着,

    (我比他更不快活,更沉默,痉孪的嘴唇边流着汗滴。)

    每一个年轻人因为盗窃被捕时,我也走上法庭,受审判,被定罪。

    每一个患霍乱病的人奄奄一息地躺着时,我也就奄奄一息地躺着。

    我面色如土,青筋突露,人们丢下我走开。

    求乞者将他们自己和我合为一体,我也和他们合为一体,

    我举出我的帽子①,满脸羞愧地坐着求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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