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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诗歌,先唱一支序曲
啊,诗歌,先唱一支序曲,
在紧张的耳鼓上轻轻弹奏出我的城市里的骄傲和欢乐,
她怎样带领别人去战斗,她怎样发出暗示,
她怎样毫不迟疑地张开柔软的双臂一跃而起,
(多么壮丽啊,曼哈顿哟!我自己的城市,你世无匹敌!
在紧急时刻、在存亡关头最强大的你,比钢铁还坚实可靠!)
你怎样一跃而起,——你怎样随手脱掉和平的装束,
你那柔和的歌剧院音乐怎样立即改变,让我们转而听到大鼓和横笛,
你怎样率先走向战场(那将作为我们的序曲,士兵们的战歌,)
而曼哈顿的哒哒鼓声怎样走在头里。
四十年了,我在这城市里看士兵游行,
四十年也像一支壮丽的行列,直到无意中这个富庶而骚动的城市的主
妇,
在她的船只、她的房屋、她的无数的财富之间,警醒着,
连同她周围的千百万儿女,
突然,在死寂的深夜,为来自南部的消息所激怒,
攥紧拳头狠狠地捶击着街衢。
好比一次电击,黑夜承受着,
直到拂晓时我们的蜂群以惊诧的嗡嗡声倾巢而出。
于是从住宅,从车间,从所有的门口,
他们激动地跳出来,瞧呀!曼哈顿在准备战斗。
迅速响应哒哒的鼓声,
青年们立即集合,开始武装,
机械工武装着(把泥铲、大刨、铁匠的锤子仓卒地扔在一旁,)
律师离开事务所武装起来,法官离开法庭,
驾驶员把马车抛在街心,跳下车,急急地将缰绳扔在马背上,
售货员离开店铺,老板、会计、门房,大家都纷纷
离开;
一个个的班到处组织起来,同仇敌忾,穿上军装,
那些新入伍的,乃至少年,由老兵示范他们认真把皮带扣好,
户外是武装,室内是武装,毛瑟枪管闪闪发亮,
营地里密布着白色帐篷,周围站着武装的哨兵,
日出日落时都鸣炮报警,
武装的连队每天陆续到来,从城里走过,在码头上搭船,(他们流着汗,
肩上扛着枪,迈步登上甲板,显得多雄壮!
我多么爱他们,多么想拥抱他们,这些脸色黝黑、衣服和背包上都满是
尘土的儿郎!)
城市的血液沸腾了,——武装好了!武装好了!到处都这样叫喊,
旗帜猎猎地飘展,在教堂尖顶以及所有公共建筑和店铺上飞扬,
含泪的离别,母亲吻着儿子,儿子吻着母亲,
(母亲害怕分离,可是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讲,)
喧嚷的护送者们,由警察的队伍在前面开路,
人群为他们的宠儿狂热地欢呼,热情奔放,
炮兵,沉默的金光闪烁的加农炮一路被牵引,在铺石的大道上轻快地辚
辚前进,
(沉默的加农炮,很快就要打破沉默了,
很快就要卸下炮车,开始火红的日程;)
准备时所有的咕哝,所有拿起武器的决心,
医疗设施,软麻布,绷带,药品,
志愿当看护的妇女,认真开始的准备,如今不只为了检阅,
战争!一个武装的民族在前进,欢迎战斗,决不逃遁:
战争!任它几星期,几个月,或者几年,一个武装
的民族正在前去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