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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无声摇曳的火焰下我这房里的阴影和半明半暗中,
我也又一次看见那些鱼贯前行的健壮的士兵出现了——我听到
军队有节奏的迈步行进;)
你们千百万未写下的姓名哟,——你们全体,整个战争留下的
阴暗遗产,
给你们一首专门的诗——那个长期疏忽了的职责的一次闪现—
—你们那神秘的、奇怪地收集在这里的名单,
每个名字都由我从黑暗和死亡的灰烬中叫回,
从今以后将深深地、深深地留在我的心灵纪录里,直到未来许
多年,
你们那些无人知晓的姓氏,整个神秘的名册,无分南北,
都涂满爱的香膏,永远封存在这支黄昏的歌曲里面。
当那完全成熟了的诗人到来的时候,
高兴的大自然(圆圆的、冷淡的地球,连同它白日黑夜的全部
景象)高声说话了,它说,他是我的;
但是,骄傲、嫉妒而不妥协的灵魂也大声说,不,他是我一个
人的;
——于是那完全成熟了的诗人站在它们两个中间,拉着每一个
的手;
而且今天以至永远都这样站着,作为一个结合者、团结者,把
它们紧紧地拉着,
在使得他们两个和解之前,他永远也不会松手,
要全心全意地、愉快地将它们搀合。
(我在纽约布鲁克林几乎已长大成人的时候(1838 年当
中),遇到一个从卡罗来纳州墨尔特里要塞回来的美国
海军陆战队士兵,井同他长谈了几次——了解到下述事
件——奥西拉之死。后者是那时弗罗里达之战中一个年
青勇敢的森密诺尔人什头目——他被交给了我们的军
队,被监禁在墨尔特里要塞,后来因“过度优伤”而死
亡了。他十分厌恶自己的囚禁生活——尽管大夫和军官
们尽可能地宽容和照顾了他;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结
局:〕
当他死亡的时刻到来时,
他慢慢地从地铺上支起身子,
穿上他的衬衫和军服,戴上护腿,将皮带系在腰里,
要来朱砂(手里拿着镜子在照自己,)
涂红他的半边脸庞和头颈,手腕和手背,
将那把割头皮用的刀子小心地插在皮带内——然后躺下,休息
了一会,
又支起身来,斜倚着,微笑着,默默地向所有的人一一伸手告
别,
然后无力地倒下(紧紧地抓着他那战斧的柄把,)
而他的目光紧盯在妻子和小儿女身上,直到最后的一息:
(这首短诗是为了纪念他的英名和去世。)
什
么那样喜欢看重告别人世时的最后话语、忠告和态度
(1889 年5 月31 日宾夕法尼亚州约翰斯敦洪水成灾。)
一个来自死神的声音,严肃而奇怪,以它那全部的气势和威力,
一次突然的无法形容的打击——城镇淹没了——人们成千地死
去,
那些自夸繁荣的工程、住宅、工厂、大街、铁桥、商品,
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可是有引导的生活还在继续前进,
(这中间,在奔窜和混乱中,在荒凉的废墟里,
一个受难的妇女得救了——一个婴儿已安全地诞生!)
尽管我未经宣布而来,在恐怖和剧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