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滋味
划过一道弧线,两个人气急败坏地沿着草原一路追赶着。
凄美的初秋,天际里一些早起的星星已经等不及要点燃它细弱的光芒了。迎着季风,有些凉意,但这些叫人忘却了尘嚣忘却了纷扰。两个逃离了人群的老男生,呼号的追赶着一只孤飞的鸥鸟。
「答案飘在风中!答案就飘在风中!」两个人尖声的唱着一首不死的老歌,摩托车笃笃笃的扬起一阵轻烟也飘在风中,绕过了一轮又长又白的海滩,路早已没有了踪迹。他们停在一排排的高耸岩壁前,仰望上去,那鸟映在夕阳里显得格外的清楚。
「它停在那儿了。」
「车怎么过去呢?」阿翔急着抓头。
「我觉得村子就在那后面。」小杰俯身捡起一颗石子,迳地就往岩壁上的鸟扔。
「它怎么不飞了呢?」
「扔它也不飞了!」两个人肩靠肩研究了起来。黄昏的季风冷冷的,还有股咸味。
「爬上去吧?车扔这儿明天再说。」想想,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两个人停了车,便往那鸟占住的岩壁上攀去。
「看!太容易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杰对着落后的阿翔胡驺着。
「对!杏花村!从秦朝就……说再见的!」阿翔喘着气。
那鸥鸟又扬翅起飞时,小杰已经站定在那岩头上了。
「怎样?」阿翔仰头急着问。
小杰直挺挺地就站在那儿,岩壁上非常的安静,好一会儿。
「怎样了有人吗?」
小杰转过身来,一只手抚着额头,满脸错愕的表情。
「你来!」他低声的说,声音有些颤抖着。
那是一架肚子朝天翻了过来的小飞机,舒适的仰躺在翠绿的草浪里。映着馀霞,碧亮的金属非常的刺目,张着翅膀像个沉睡的巨人。
季风在这不大的山彖里旋绕着,吹在发际呼呼地响。两个人不自觉的拢了拢衣领,僵直的站了老半天,做梦似的,都掉到自己的想像里了。
「刚刚摔的吗?」
「都长草了,一定很久了。」
「可是没听过有这个新闻耶!」
阿翔慢慢地拨开芒草轻声的移了过去。
「里面会不会有人啊?」小杰在后面跟着。
「你看是那一国的?」
阿翔理也不理的站上斜插在土里的机翅。
「好像摔在这里很久了喔!」小杰抚着机翅上将要剥落的漆。
「好可怜喔!」
「什么?」阿翔盯着他看,一下子会意不了他的意思。
「就是好可怜啊!人不知道有没怎样?」
两个人俯身往那空荡荡的驾驶舱里??去,仪器碎了一地,可以想像落地当时猛烈的撞击。
「好可怜喔!新闻都没报!」小杰呢喃自语??。
「有吧?我们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关心社会大事了!」
「说的也是……。」声音更低微了。
「人不知道有没有怎样?」走在芒草里小杰还嘀咕着。
两人在岩头上站定回头浏览着,阿翔不发一语的只是盯着看,风越来越急了,咸咸的味道。
他想着……他想着……。
「米拉米雷多雷米,拉西多西拉米雷米……。」是小调,阿翔闭上眼睛,轻轻地哼着。
「米拉米雷多雷米,拉拉西多西…拉……。」声音渐次的高昂了起来,他把拉音在风中哼得老长老长的。
小杰没有打扰他,他喜欢这家伙就是因为他不正常。
是小调他知道,他们都喜欢小调,像呼呼吹过的季风、像潮来潮去、像天际的云彩。小调真好,像飘在风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