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你後,有两年的时间,我不接受你所谓的讯息,没有好好的看完一本书,甚至不看报纸,打算把自己封闭起来,认为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洗涤,你知道我後来有什麽样的感觉吗?我很空洞,但是很快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慰……。」
「你们只会坐在那儿高谈阔论,而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念什麽书,没有一技之长,只能眼巴巴的,像只鸭子一样分辨不出食物或稀泥的照单全收……。好一阵子!我还努力的在分辨你说的那些是对或错的……。」
「……。」
「後来!我总算有些明了……。我的虚荣,其实可以用钱买来,而你们的虚荣,是用钱永远都买不到的,你们总是在征服,像猎人征服猎物,满足於征服别人的快感……。」
「你们不能像我一样说,嘿!我给你钱,你卖给我一些征服的快感吧!」
「你记得美琪吗?那个被我爸爸说成堕落的女孩,我倒是在她身上学到了不少实用的东西,……。」
「离开你的第一年,如果没有她,我恐怕就惨了。那几个月我们走了好多地方,在台南住了一段日子,高雄也待了一阵子。有时候,我们将赚来的钱,死命的花。……买啊!吃啊!穿的……。从来都没有觉得当个女人,赚钱!只要念头一转!竟然是那麽容易……。」
「唉!」我能说什麽昵?
「我想你仍然会期望我提供一些听起来耸人的故事给你。是不是?我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有个人喜欢制造痛楚,因为他爱吃『疤』!你懂我的意思,就是受伤要痊愈时长在伤囗上的那东西。」
她非常认真的说下去。
「但是没有受伤,那来的『疤』呢?於是只好不断的制造痛楚,下管是别人的或自己的,没有了肉体上的伤,心灵的也可以……。你看,人是对什麽都可以上瘾的,对痛楚当然也是……。」
「我以为你是这样的人,你引我进入你的港湾,然後漠然的料想我会离去,相信你下会多说一句话来挽留我……。」
她扭了扭腰後直起身子又喝了一囗酒,坚决的说:
「但是,这一次,我决定不再到任何地方去了,因为其他地方,跟这儿没有多大分别,仍然是一样的寂寥。」
停住了话,她想了想。
「我爸爸前一阵子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又跟我拿了些钱,说是要回老家去安享余年,我还以为我真的自由了,也不晓得在那儿看到了些什麽,没多久就回来了,现在每天只是将自己关在房子里,遥望著窗外掉著眼泪,我也不是不爱他,现在他常常会说:『婉儿!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美琪说她爸爸去世前的几个月,老是对她说同样的话,我写信给我哥哥,跟他提到这些事,他说,如果短期间之内,他还不能出来的话,叫我最好找个人嫁掉,以防真的出事的话,有个人可以帮我撑著,……」
她像是一股脑的想要将这两、三年来的事说完一般,开始有点像是自在言语著。
前几天,去医院帮我爸爸领药回来,顺便去看了一下美琪,医生说,这次她大概不会再醒过来了,我想那跟她一直吃一种药有关系,在南部登台演出时,出场前,她总是要先吞几颗,她说吃那东西,感觉朦朦胧胧的,会忘却台下那些男人贪婪的眼光,在搜寻我们赤裸的身体时的羞愧感,……」
她笑了笑。
「我试过几次,羞愧还是羞愧,後来我一上台就生气,生气的感觉,可以比羞愧要好过一些……。美琪,说我在台上的舞,叫『愤怒之舞』。」
她还笑著,我想到那本叫「死亡与童女之舞」的书。
「有一天,她带了一个男孩回来,吵了一夜,我回家时,踩著满地的玻璃屑和药丸进门,那时候她的瘾已经很重了,天快亮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