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
性方术以及医学自身——还不止此,人们将更觉诧异的是连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和逻辑科学也都在内——一并都将缺乏深刻性,而只在事物的表面上和花样上滑溜过去。因为这些个别科学在一经分了工而建立起来之后,已是不再受到自然哲学的营养的了;而其实,自然哲学从它对于运动、光线、声音、物体的结构和装配以及人的情感和理智的知觉等等的真正思辨当中,是应当能够抽获对个别科学灌注新鲜力量和生机的方法的。这样看来,科学既已与它的根子分离开来,则它之不复生长也就毫无足怪了。①克钦指出,前者无疑是指在牛津书斋中的罗杰·培根,后者或许是指笛卡儿(Descartes)。
八一
科学过去之所以仅有极小的进步,还有一个重大的、有力的原因,就是下面这点。
大凡走路,如果目标本身没有摆正,要想取一条正确的途径是不可能的。科学的真正的、合法的目标说来不外是这样:把新的发现和新的力量惠赠给人类生活。但对于这一点,绝大多数人却没有感到,他们只是雇佣化的和论道式的;只偶然有智慧较敏、又贪图荣誉的工匠投身于新发明,而他这样做时多半是以自己的财产为牺牲。
一般说来,人们绝无以扩增方术和科学的总量为己任之意,所以即在手边已有的总量当中,他们所取和所求的也不外那对他们的演讲有用,能使他们得利、得名或取得类此便宜的一点东西。即使在大群之中居然有人以诚实的爱情为科学而追求科学,他的对象也还是宁在五花八门的思辨和学说而不在对真理的严肃而严格的搜求。又即使偶然有人确以诚意来追求真理,他所自任的却又不外是那种替早经发现的事物安排原因以使人心和理解力得到满足的真理,而并不是那种足以导致事功的新保证和原理的新光亮的真理。这样说来,既然科学的目的还没有摆对,那么人们在办法上之发生错误就不足为奇了。
八二
正如人们已把科学的目的和目标摆错了,同样,即令他们把目标摆对了,他们所选取的走向那里的道路又是完全错误而走不通的。谁要正确地把情况想一下,就会看到这样一件很可诧异的事:从来竟不曾有一个人认真地从事于借一种布置井然的实验程序径直从感官出发来替人类理解力开辟一条道路;而竟把一切不是委弃于传说的迷雾,就是委弃于争论的漩涡,再不然就是委弃于机会的波动以及模糊而杂乱的经验的迷宫。现在,让任何人沉静地和辛勤地考查一下人们在对事物进行查究和发现时所惯走的是什么道路,他必定会看出,首先是一个极其简单而质朴的发现方法,一个最通常的方法。它不外是这样:当人们从事于发现什么事物时,他首先要找出和看一看别人以前对这事物所曾发表过的一切说法,然后自己就开始沉思,以其智慧的激荡和活动来吁请,亦可说是来召唤他自己的元精来给以神示。这种方法是完全没有基础的,是只建筑在一些意见上面而为意见所左右的。
其次,又或许有人把逻辑①召进来替他做这发现。但逻辑除在名称上外是与这事无关的。因为逻辑的发明并不在发现出方术所由以构成的一些原则和主要的原理,而只在发现出看来是协合于那些原则和原理的一些事物。假如你是更好奇一些,更诛求一些和更好事一些,硬要去追问逻辑是怎样检定和发明原则或始基原理,则它的答复是众所皆知的:它只是把你推到你对于每一个方术的原则所不得不有的信任上去。①本节中的“逻辑”,在原书中均为dialectica。——译者最后还剩下单纯经验这一条道路。这种经验,如果是自行出现的,就叫作偶遇;如果是着意去寻求的,就叫作实验。
但这种经验只不过是如常言所说的脱箍之帚,只不过是一种暗中摸索,一如处在黑暗中的人摸触其周围一切以冀碰得一条出路;而其实他不如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