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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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晏纾父女为避讳,先回了家去,二人一路上无话,待回至晏府,进了屋子,苏氏与姜妈妈迎上来伺候更衣,忆之想走,又被叫了住,让去清明院等候,忆之暗忖父亲有话要说,便应了一声,去往清明院的书房煮水煎茶。
略等了一阵,晏纾换了家常的衣衫慢慢走来,先在茶案坐下,端起忆之备下的茶来吃,接连吃了两口,这才论说起吕毕恭其父,当朝平章政事吕易简,说道:“那一位是咸平三年,登进士第,历任通州通判、滨州知州、祠部员外郎、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他才识卓优、清慎勤政,当时便有“廉能”之誉。知滨州时,他上疏请免掉农具税,先皇为之颁行天下。在祠部员外郎任上,他上书直谏先皇建筑宫观是劳民伤财,请罢除冬天河运木石。先皇称赞他“有为国爱民之心”,数次委以大任。他曾出使契丹议和划界,签订澶渊之盟功不可没,返朝后升任知制诰之职,成为先皇的近臣。前朝末年,升为龙图阁直学士迁刑部郎中,权知开封府。”
忆之大约猜到了父亲的用意,并不表,只是静静倾听。
晏纾继续说道:“先皇驾崩时,陛下才十来岁,前朝平章政事与大太监内外勾结,玩弄权术,架空皇权,倘若不是他从旁协助,刘太后未必能扳倒这二位,得以垂帘听政。”说到此处,便不再多语,抬起眼来,望着忆之。
忆之见父亲的目光,似有考问之意,思忖了片刻,说道:“论说前朝刘太后,乃巾帼不让须眉之辈,剔除奸佞,知人善任,其功绩足以与吕后、武曌比肩。倘若不是,她与先皇伉俪情深,兴许……”后面的话再不敢说,又笑道:“说来,父亲还特意为她上过一堂周礼。”
晏纾想起此事,凝神沉浸在其中,片刻,才笑着摇了摇头,不予多说,又道:“先皇宠信刘太后,又因身体羸弱,将国事交于她料理,颇有成就,使她愈发刚愎,垂帘听政时,不善纳谏,吕公能斡旋与国事与太后之间,游刃有余,足可见其过人之处。”
忆之语气不善,说道:“吕公自然有过人之处。”又顿了一顿,低声嗫嚅道:“父亲乃肱股之臣,他呢,一味迎合和讨好官家,将朝堂礼父亲在内的近臣们一一外贬。所幸官家离不得父亲,不过多时又将父亲召回京中。”
晏纾摇了摇头,笑道:“陛下久居皇太后之下,多年不能做主,太后薨后,终于得以亲政,自然要清理从前的近臣,整顿朝纲,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置气。”他见女儿仍有愤愤不平之色,不禁笑道:“没有想到你这丫头片子,气性反而比我还要大,可见我是多虑了。”
忆之道:“父亲与吕公不同路,女儿若连这点也不知,还配做您的女儿吗?”说完嘻嘻笑着,替晏纾捶背。
晏纾宠溺地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机灵,但此事,也要小心处理,不可莽撞。”忆之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爹爹。”
父女二人又闲话了一番。恰逢苏氏送果子来,透着帘栊,模糊瞧见父女隔案对坐,神色有些严肃,便廊下等了一阵,待听见屋内传来呵呵的笑声,才带着姜妈妈进入书房,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寒食过后又逢清明,忆之见清明院的诸位,自殿试过后,心情忐忑,便邀上刘秀瑛与欧阳绪,韩玉祁,石杰等人,备上果子,水饭,糟鹅掌、鸭信等吃食。头梳高髻,上身是斜襟式窄袖儒衣,下身是两片式旋裙,一行人骑着俊马,一道去往郊原踏青。
众人达至郊外,只闻到一股怡人的芳草香气,又见青山绿水,繁花似锦,一片锦绣乾坤,不由心胸也开阔了许多。刘秀瑛与石杰骑术上佳,一前一后互相追逐着,好不快活,欧阳绪紧随在二人之后,时不时高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