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部
斯的少年时代在波特兰市度过的时间更长,但他始终把康敦这个山坡小镇视为自己的精神故乡。
然而,莱纳斯·鲍林的父母却厌恶康敦。康敦的夏天酷热,尘土弥漫;冬天严寒,生活乏味。卫生条件恶劣,白喉、百日咳等流行病反复肆疟,夺去了很多儿童的生命。对于这一切,赫尔曼始终感到不能适应。更使他受不了的是小镇居民那种爱管闲事、散布流言的习气。开始时他还想努力去适应环境,在药店开业时写信给回莉说道:“我们不去剧场看戏,而到教堂做礼拜,这样做除了能给孩子们树立一个良好榜样外,也是在这儿开展业务的一种策略。”然而,话虽这么说,他在康敦经营药店,从开张之日起,立足点就放在积累足够的资金上,以便日后返回波特兰去开办自己的药店。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辞辛劳,每天工作12到15个小时,设法扩大店面,发起成立行业公会。为了让员莉高兴,让孩子们过得愉快,他终日劳累,拼命工作。
贝莉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她违背自己意愿,回到了这个不久前好不容易才离开的山区小镇。在大部分时间里,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照料三个孩子——当他们回到康敦时,莱纳斯四岁,波琳只有两岁,露茜尔还只是个婴儿——而赫尔曼却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怪不得她整天抱怨钱不够用,唠叨着做母亲太苦,甚至怀疑丈夫背着她与其他女人幽会。
每年的八九月份,赫尔曼总是把贝莉和孩子们送到奥斯维加自己的父母家居住,让他们躲避康敦难熬的酷暑。在一次这样的分离中,贝莉写了一封喋喋不休的诉苦信。赫尔曼在回信中,一反往常,发了一通脾气,无所顾忌地宣泄了自己的感情:“你能不能少对我唠唠叨叨?我自己的烦恼已经够多了!我想,你也是本性难移,达令家的典型门风吧。”他又写道:“要不是为了挣些钱好让你和孩子们以后过上小康生活,我简直一天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你这样经常地败我的兴,究竟有什么好处?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闭上妒妇之嘴呢?”
作为一个慈爱的父亲,赫尔曼总是不让孩子们感受到家庭的压力,然而,来自药店经营和家庭内部的双重压力却损害了他自身的健康。回到康敦不久,他开始失眠,不断地患病,每次患病总要卧床数天。有一次患病之后,医生要他到海边去疗养几个星期,那时他已患上一种他自己所称的“肚痛”病——有点像胃溃疡——这种病后来折磨了他多年,甚至使他想到有可能面临不测。他在给贝莉的信中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神将会光临,把我们活生生地拆开。我知道,除了死神之外,我们之间忠贞不渝的爱(尽管这种爱有时深藏不露)所铸造的纽带是任何力量也割不断的。因此,为了对方,我们要争取多活,要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珍惜。”写这封信时,赫尔曼只有引岁。
赫尔曼苦心经营,辛勤工作,终于开始有了回报。鲍林药店的营运原则“药品无效,全额退款”赢得了居民的信赖,生意越做越红火,店的规模像康敦镇一样不断扩大。1907年,赫尔曼与一个青年珠宝商在全镇最热闹的中心区合伙开了一家综合商厦,店址是原先的一家银行,与马房隔街相望。商厦用昂贵的红木和大理石装饰,配以全县最大的玻璃橱窗。货物种类繁多,从水晶饰物、紧身内衣到粘蝇纸和唱机,应有尽有。
不过,赫尔曼从事商业活动的重点还是药店经营。他为自己药品配伍准确和功效显著而自豪,但是,为了开拓市场,他也毫不犹豫地采用各种广告手段。他亲眼目睹了那些推销秘方成药的贩子是如何采用这类手法获得成功的。在那个时代,信誉卓著的药店也都自制许多挂上本店牌号的“特效药”。很快,康敦镇到处可见各种传单、广告牌和写着标语的油漆桌椅,宣传鲍林的止痛红药片、改进型血液净化器和威士忌酒疗法的神奇功能。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