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纤维组织和链状结构
信给刊物的编辑,说在发表哈克一林奇的信之前先将稿件送给他过目是更为明智的做法。
鲍林四处耀武扬威,而哈克憎恶的正是这一点。他回信说:“我不时听到传言,有关您对待林奇博士和阻止她发表自己理论的不公正的态度。我一贯认为——并宣称——您不可能采取这样的举动。……如果我不得不相信这种传言的话,将万分遗憾。”
在鲍林和尼曼最初的论文发表19个月后,经过删节的林奇的反驳文章终于在《美国化学学会学报》上发表了。不过此时环醇理论和林奇的学术生涯都已经结束了。韦弗通知她说,洛克菲勒基金将停止向她提供资助,五年的时间用来说服她的同事们接受环醇理论已经够长了。她失去了经济来源,也无法发表对鲍林的进一步的批评意见。在1940年末给朋友的一封信中,她写道:“我彻底绝望了,因为我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强权体制,就像希特勒统治的德国,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生存……这个新的鲍林体系打败了我。他是一个危险不过的家伙。……连正直的人也不敢对他提出异议。他聪明、敏捷,在反击时毫不留情,我觉得所有的人都惧怕他。只有可怜的我指出了他的错误:实际上没有别的人敢于这样做。
林奇将在默默无闻的科学生涯中度过下半生。她仍旧不屈不挠,直言不讳,仍旧坚信自己的环醇理论。她对每一个有兴趣的人谈论自己美丽的蛋白质结构,控诉鲍林和同伙们如何压制自己。林奇事件使每一个当事人都脸上无光。它毁灭了林奇的事业,使她在广泛的学科领域里具有的学术能力终结于一个失败的研究项目。它加深了鲍林和哈克的龃龉,使其多年后也难以调和。这助长了谣传,说鲍林是一个恶霸,会无情地将持不同意见者打翻在地。这场半公开化的科学论战也使一个谁也不愿意疏远的人感到困惑:韦弗。在1939年末的一封信中,这位洛克菲勒基金会经理不动声色地表露了自己的不悦,显然是针对鲍林的:“我觉得到目前为止,在对蛋白质问题的理论研究上十分活跃甚至有些激烈的争论,都是为了一个有用的目的;现在更为重要的是获得一个更为广泛、更为可靠的事实体系。任何高谈阔论都比不上无言的事实更有说服力。”
林奇后来将她的遭遇归结为性别歧视。她对朋友们说:“噢,是Y染色体在作怪。如果我拥有Y染色体,人们就不会在公共刊物上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了。”性别歧视无疑是祸根之——当时的科学界普遍存在这种现象,在加州理工学院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对鲍林而言,这一影响并不大。在爱娃·海伦的影响下,鲍林在时代允许的范围内是最为“开放”的;他敬重本领域内其他几位女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如多萝西·克罗夫特·霍奇金。他对朗缪尔的攻击也同样激烈。然而朗缪尔根基牢固,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林奇则不堪一击。
实际上,每一个和林奇有过接触的蛋白质学者早已有类似的想法,而跑林只不过是以书面形式更为完整和强烈地把这种思想表达了出来罢了。Y染色体也不能使环醇理论变得正确。
但是,林奇事件也揭示了鲍林性格中阴暗的一面。辩论双方的事实依据都不充分——正如林奇指出的,不可能断言环醇结构不存在。事实上,在50年代,另一位学者在某些麦角生物碱中发现了与环醇类似的蛋白质结构——林奇试图利用这一发现争取赞助以对所有别的蛋白质构造进行重新考察,但是没有成功。鲍林扮演了一个大声喝止吵闹孩子的科学父亲的角色,以不容质疑的口气结束了这场争论。
这场论战显示了鲍林此时拥有的新权力。在赢得加州理工学院化学和化学工程系主任之后的几年中,鲍林就已经成为化学界权力结构中的一个成名的主角。和前任诺伊斯一样,他兼任一些期刊的编委会成员,对各个职位的入选提名,挑选获奖者,提供建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