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引起了校刊红色接班人的注意,他们也将这篇文章转载了。一时间,整个校园里都议论纷纷,对“桃色新闻”持好奇心的初三年级、高中部的学生,常常跑到我们初三7班的教室门口探头探脑,想一睹郁强和余云的尊容。当然,这篇文章把郁强和余云得罪了,他们从此再没同我说过一句话,给过一个笑脸。这点我心头是清楚的,万万没料到,这篇文章也得罪了矫楠。写文章时,我心头很明白,中心思想是针对郁强和余云那件丑闻,从没半点针对矫楠的意思。可是,矫楠却对号入座,自认为文章是答复他的公开信。那是临近寒假的一天,几门主课考完了,我的分数都在九十分以上,想到寒假里将轻松愉快地玩个畅,我心头由衷地高兴。说老实话,尽管闲暇下来,矫楠信中的某些打动我心灵的话,还会时不时冒出一段来,但我基本上把这事儿置之脑后了,他没再来纠缠我,爸爸妈妈也没再向我提及一个字儿,我只把这件事作为搅动我心灵池塘的一块小石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微弱了。因此,当那天他在离我家很近的街角上堵住我的去路时,我大吃了一惊。而当他恶狠狠地把话说完之后,我心头的震惊更是无法抑制。我真想冲着他大步走去的背影诅咒他,真想擂他几下。“听着,我恨你,你不但会骗人,骗得那么巧妙,你还会咬人,咬了人都不留下齿印。”他的嗓门虽不高,可我听得出,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从肺腑里蓄积了力量吐出来的。瞅着他阴沉的脸,望着他那双我不敢凝视的眼睛,我觉得事情很好玩儿。我坦率地微笑了:“我在哪儿骗了你,又在哪儿咬了你啊”“你真会演戏,我算服了你啦”他讥诮地道。我越听越傻了:“我会演戏”“瞧你,这会儿演得天真极了,可爱极了。”要是他换副笑脸,听了这句话,我会心动的,可他那张脸太骇人了。我不但笑不出来,我简直委屈得想哭。我带着几乎哭泣的颤音道:“你你到底要说啥呀”“你一定要戳穿吗我来满足你,你跟我说,你把我的信毁了,我真相信了你。”从他的脸上,我头一次懂得形容词“咬牙切齿”是个什么模样,“可你把信交给了死猫儿,让他背地里整我。你呢,装着没事人似的,还在墙报上写文章。你我恨你,告诉你,我要报复你记住,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们一家子都会得到报应的。你记住吧,牢牢记住吧”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他陡地转身走了,走得很急很快,当时只因受到侮辱急于发泄,我真想赶上去骂还他,真想捶他几下。待到冷静下来,我才想到这件事情的真相,原来爸爸说把信留在他那儿,原来爸爸只是当着我的面显得若无其事,原来爸爸把信转给了老师,他直接进行了干预。这一来,沈老师为什么要我在墙报上写文章的含义深沉了,这一来,矫楠在老师眼里的印象是一落千丈了。奇怪的是,“死猫儿”抓到这一把柄,为啥不像对待郁强和余云那样在班上公开训斥呢为啥他对我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呢我隐隐约约猜出一点了,很可能这是“死猫儿”同爸爸妈妈之间达成的默契,很可能这是他们为了爱护我的名誉。而矫楠呢,“死猫儿”当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遭受到的批评和压力不会比郁强和余云小想到这些,我的脊梁上淌冷汗了。这不是我们愿意的结局,我把这件事想象得美好得多,也简单得多。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呢责怪爸爸,怨恨老师,都已经是马后炮了。再说,爸爸也好,沈老师也好,不都是为了我好吗,不都是为了爱护我的名誉嘛。像郁强和余云那样,把事公开了,两个人的名声也就跟着臭了。打死我都不愿意要这么个结果。只是,在校舍走廊里,在教室里,我总有股愧对矫楠的情绪,总不敢坦然自若地瞅他那对阴沉的眼睛一下,只要他的身影出现,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回避开去。有多少次,我自己安慰自己,是初三下学期了,再难熬,也不过是十多二十个星期的事。毕业以后,萍水相逢在初三7班的这帮男女同学,都将各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