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
这是刘易斯·托马斯的第二本文集。他的第一本书,the Lives of a Cell,我译作。在那本书的译后记里,有两段话,关于作者和写作过程的,抄在这里,也还合用:
医生、病理学家、教授、行政官员、诗人和散文作家刘易斯·托马斯,1913年生于美国纽约城边,一个小镇外科医生的家庭里。受教于普林斯顿大学和哈佛医学院,毕业后作过实习医生,可能还作过为期不长的住院医生。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的繁荣时期、他辗转领导了好几个教学、科研和医疗机构,其中包括明尼苏达大学医学院和纽约大学贝尔维尤医疗中心。在耶鲁大学任医学院院长数年之后,又接任纽约市癌症纪念中心斯隆-凯特林癌症研究所所长。他是美国科学院院士。
这里,我想我可以附加几句话。人之常情,应该是读其书,想见其为人。可是,托马斯医生我们再也无法见到了。他已于1994年早些时候逝世。我见过他的两幅照片,都是晚年的,正是写作本书前后不久的时候所摄。一幅是在书房里,背靠书橱站着,两手扶书橱,头微低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另一幅是在实验室,穿白大褂,也是沉思的神情。看起来身材壮伟,穿着讲究,绅士气派很足。他的自传中曾提到,六十六岁那年海边冲浪时膝部受过伤。由此可见他是个体魄强健的人。
接下去抄第二段,关于刘易斯·托马斯写书过程的:
1970年,托马斯任耶鲁大学医学院院长时,应邀在一个关于炎症的学术讨论会上作“定调演说”。他轻松幽默的泛泛而谈被录了音。不知怎的,演说的整理稿传到了《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主编的手上。那位主编是托马斯实习医生时期的年兄契友,他喜欢这篇东西,便命托马斯为他的杂志写一系列短文,让他照此泛泛而谈,条件是题目不限,一文不给,一字不改。托马斯本具文才,可惜大半生献身研究,只好搁起他的锦心绣口,去作那些刻板的学术论文。得此机会,他自然乐于应命。一连写了六篇,甫议搁笔,但已经欲罢不能了。热情的读者和批评家们要他把专栏写下去。于是,他一发而不可收,连写了四年。这时,出版商已争相罗致出版。the Viking Press条件最惠,许他不加修补,原样付梓。于是,我们就有幸看到了这本辉煌的小册子。
这是说他的第一本书,。该书收文二十九篇,以排在最前头的一篇的篇目为书名。
此后他还是写,过了四年,又可以结集了。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加上几篇发在别处。如《美国艺术科学会刊》(Journal of 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和《纽约时报》的,还有几篇未发表的,又得二十九篇,还是以排头第一篇的篇目为书名,叫the Snail,勉强译为。
译得笨拙,只好附加些解释,聊以塞责。Medusa(美丢莎)是希腊传说中三大妖怪之一。她的头发是一条条的蛇。有一个属的水母长有触手,像那妖怪的蛇发,因而得名。书中写到的是此属水母中的一个种。这里的Snail,并不是那些背着自己的小房子、在潮湿的草地上悠闲地爬来爬去的蜗牛。书中写的是一种海生的蛞蝓,裸鳃类,没有壳。作为篇名和书名,只能简单出之,结果是让人不得要领。那篇文章,讲的是那不勒斯海水域中那一单个特殊种的水母和那一单个特殊种的蛞蝓结成共生关系的故事。用这一篇开始并命名这本书,也许是偶然的,但也很可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刘易斯·托马斯一直关注着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的共生、依存和合作的现象。共生与合作是他第一本书的主题之一,也是这第二本书的主题之一。
当然,这本随笔集的主题远不止此。在这二十九篇文章里,托马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