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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韶君缓步上前:“依据探报,当年鼎鼐失窃入中原领土,最终系佚在钟离境内。遍查了数十年以来的清关文书,未见任何雷同巨物出入城防的记录,料在境内。故除御赐宝剑的孙家外境内可疑之处已掘地三尺,均未见。”
“那孙家如之何?”九千岁道。
“近日臣下听从冀王殿下吩咐,已将孙公子请了来,此事还请圣上发落。”
九千岁闭了闭眼:“查。”
厢房里,有个小太监将一身朴素的孙翘带了出来。也有那么一个多月不见,此人显然瘦了许多。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九千岁到凉亭里,半晌出来,缓步下回廊去,站到孙翘跟前。见得孙翘七尺昂藏,剑眉星目,眸子绿光熠熠,叹了一口气,回头往凉亭走去。
“圣上口谕:孙翘若是知道嗣鼎下落,须当告知;若不告知,便是太平日子终结了。”
“小民不知道什么宝鼎,也不知道其在哪里。”孙翘道。
孙翘越是平静越是不对劲儿,九千岁、许韶君等人都看在眼里。莱王等其他的送亲之人无奈极了,说好的来这里叙功的呢?怎么变成审犯了?
九千岁又嘀咕了半天,道:“圣上说,爱卿许韶君虽未能寻得乌兰嗣鼎,但是已建下奇功。圣上今日知道了莱王已经将你和铃兰馆的一女助教指了婚事,圣上说将厚加赏赐。”哪里来的奇功?许韶君也呆了。不过瞬间他就喜不自胜——圣上都同意了的婚事,谁还敢躲?
那孙翘站在那儿,听到这个消息,忽然便惊讶地振声起来:“许大人,阁下要娶宁蕴?宁老师不是已失踪许久?”
许韶君笑道:“谢谢孙公子关心,宁老师已找到了。”
孙翘看不得那胜利者的姿态,转脸向着凉亭的方向说:“圣上明鉴,小民虽然不知宝鼎何在,但是家中藏宝众多,哪个比不上这个鼎?然而天底下红尘茫茫,小民只贪恋一枝花。”话说得很明白——藏宝散尽无所谓,只求这意中人。
九千岁听得意外。“孙公子此时何出此言?”
孙翘叩首:“小民意中人,正是铃兰馆宁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而宁蕴作为砧板上的肉,在游廊的另一头听得真真切切,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个男的仿佛掠食者一般将她抢来抢去,何时想过她可曾愿意?
廊上廊下沉默了很久。好一会儿,九千岁才又从凉亭里出来。“许大人寻的异人如何?”
天平的两边,终于还是有人多放了一个筹码。许韶君嘴角微微笑着。
另一端游廊远处,一个仆妇带着个稚童缓缓走出来。宁蕴见得是自己弟弟,再也忍不住,便要往前走去。
忽而身旁的仆妇拉住了她,耳语道:“别去。”
宁蕴听出来自己母亲的声音。她惊讶地回过头,看到母亲素来寡情的双目缀满了祈求。“别去。”
她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也随之化了妆跟了来,但是此时只能与之决裂。她冷笑一声:“你不管他,我可不能不管宁家的心血。”
我是真的
宁蕴决意要走。宁母将她拽得死死的:“没有昭儿,没有昭儿你明白吗!”
宁蕴愕然回头,看着母亲泪流如注。
“世界上没有昭儿。没有宁苹。”宁母抹了一把眼睛,站稳了,渐渐恢复平静。
宁蕴哭笑不得,然而旁边的宫女——尽管都是万漾馆安排的人——纷纷看着她。宁蕴收住了手脚,在母亲耳边耳语:“妈,你要是不管我等死活,便早不要管我们,这时候来胡言乱语又是要如何?宁蕴始终是宁家的人,宁家满门鲜血守下来的血脉,我焉能不护着?”末了又添了一句:“你大概从来就不疼爱我,大概也不疼昭儿……也不爱父亲吧。”最后一句话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