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1912 :学徒岁月1909~1912 :学徒岁月-1
白色。
6) 总是跟着我们的一大群老百姓。
到了目的地,一个仆人交上我们的名片,有时要经过几百米的传递,名片才会到达主人手中。当打开大门或有人从窗户上发出指令,轿子才可以进去。穿过院子,下轿出来。一个家仆将我们的名片举到齐眉处,然后往后倒退。我们终于看到要拜访的主人了。我们要把右手放到左手里,保持这个姿势,把两只手举到嘴的高度,然后鞠躬。主人也同样还礼,然后依然沉默着指引去客厅的道路。在客厅门口,我们再重复抱拳作揖的礼节,然后再进去。
客厅摆放着一排靠椅。中央放着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这正好是来宾的数目。桌上有鲜花,香槟酒杯,装满饼干的小盏和茶杯。茶杯是一个放入茶叶的小碗,加上一个盖住它的更小的碗。后一个小碗是为了加水后防止茶叶被人饮入。还有一个烟灰盘。
总是沉默的主人请您入座。茶没有直接放到桌上,主人从家仆的手中拿过来,放在您面前。受宠若惊的我们要作一个模糊地阻拦手势,把手放到他的手臂上,阻止他为您如此服务。然后,为了还礼,您应该端起另一杯茶,敬给满大人,他也要做一个空泛的阻止的动作。大家落坐,满大人在中央,领事在右方,我在左方,一个中文翻译在主人对面。
好了,寻常的套话开始了:“贵土实在另人惊叹”。“鄙乡就是太热”。大家点燃一支烟,倒香槟酒,满大人请客人吃一块点心。这时候,我们也要给他拿一块,然后领事就举杯,低头,饮酒。大家再寒暄几句,呷几口茶,放下杯子,这个姿势就等于说“我得走了”。我们要阻止满大人再送。互相再作揖行礼,就告辞了。
就这样,我今天一天吸了十根香烟,吃了十块点心,喝光了十杯香槟。这就是等于说,我们做了十次拜访,因为每次都是完全相同的礼仪。
满大人都穿着宝蓝色带植物纹样的长袍,戴着礼仪专用的草帽,帽子是圆锥形的,顶上插着红色流苏和孔雀毛,按照级别帽上还有红宝石或绿宝石。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接受十次回访。我还要整整两天在酷暑之中披挂我闪亮的制服行头。
拜访继续,这次是去看望成都的一位重要官员:省长。读过儒勒的记录,直接看他前面对官员拜访的情形,我们倾向于相信法中友谊深厚坚固,所以中国人对他们的接待礼貌殷勤。这样看就低估了在中方代表和外国势力使者之间暗藏的紧张。我们从皮埃尔·邦思当第在1909年8月26日的一份报告中能看出,他描绘的中国官员对领事馆的副官们不满意的情绪。
现在要介绍儒勒·乐和甘在成都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一位有经验的外交家,向儒勒传授了他大部分关于外交和中国的知识。1909年,皮埃尔·邦思当第在受任领事的同时庆祝了他的50岁生日。像儒勒一样,他也是在远东语言学院完成了中文学习,以学生翻译的身份开始了外交职业,他的事业只在中国展开。维克多·谢阁兰,后来成为他的朋友,非常欣赏他对自己那“令人吃惊的,可贵的,冷淡而忠诚的接待”,把他描绘成“波德莱尔的崇拜者,智慧的文人,探险家”。然而儒勒,他怎么谈论这个“邦思先生“呢?
“一只熊”! 这是他们两人坐“穿跨西伯利亚火车”的时候,儒勒对皮埃尔·邦思当第的描绘。这个令人发笑的绰号强调了这两个人合作的不可意料的方面。一方面,是年过半百,充满旅行和职业经验的外交官,他了解中国,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十八年。另一方面,是个年轻的新手,对生活,对事业,对中国来说都是新手。一个不满24岁的年轻人,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冒险和由热情激起的坚持之间摇摆。必须说明,有时候是出于卤莽,他才对这位先生做了一些太急躁和傲慢的判断,比如“这个老和尚”等。在穿越西伯利亚的火车上,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