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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旅行。一个人来这里旅行。还是一直以来,离家的次数。

    从哪里算起。

    {ired}

    爬一段山路时选错了方向,小有名气的历史村落妻笼和马笼,普通人大多游览完前者后走去后者。我却逆行,从马笼出发往妻笼。后来才发觉,由此,我必须面对将近七公里的盘山上坡路。

    距离旅游旺季还遥远,漫漫的山路上走大半个小时也没有遇见他人。竹林与茶花,极偶尔出现的民居紧掩房门。虽然竖着巴士站牌,数字却显示发车频率在一个半小时一次的巴士,比我的双腿更加不可指望。日晒完整,只能一百米一百米地疲倦地走,嗓子要冒烟。总算找到落脚的凳子,坐一坐,不远处是高海拔的雪山,白色冠顶,反射日光后非常刺眼。

    后来遇到一位来自欧美的背包客,因为在先前曾经短短碰面,我替她拍了几张照片,于是再次相逢后短短对话几句。用忘得零零落落的英语边冲她比画边说:“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那你要返回吗?”

    “不知道。但这对我太难了。太累了。”

    {离家}

    比起眼下总是蹲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从前的自己却几乎是以离家出走为拿手。

    ——尽管用这样沾沾自喜的评价,却是以质而非数的突出见长。

    我第二次离家,十八岁时从上海前往了北京,然后这场告别长达两年之久。当时自己一贯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被老师评价成笨学生的大脑,在离家出走的过程中却发挥出处处的智慧闪光,旁门左道地最大限度活跃脑细胞,为了能够在街头平安地经济地合法地流落更久。正值一月底严冬,只要可以落脚,在旧式澡堂的躺椅上睡两夜。整个视线里斑驳的石灰墙,挂在凳子上的无主棉毛裤。

    吸进肺里的浓重潮湿的暖气——物质守恒,多年后以结晶的形状渗入土壤。

    比起彻底的第二次,在之前还发生过第一次,起因是和父母之间严重的冲突,以极端叛逆的心理,一整夜坐在屋里撕掉和他们的所有合影,然后在墙壁和家具上用油印笔写下大字报一般咒骂的话。换到任何将来时都会认为幼稚的举动,可当时却沉浸在浑身因为愤怒而刺痛般颤抖的激动中,凌晨时分甩了门离开家。

    第一次没有真正走远的意思,抗议的成分居多,因而过了一星期便在有所软化的父亲的劝慰下回到家中。打开门的那一刻,心里有胜利者一般轻微的得意,走到自己的屋子,看见之前墙上的字迹已经被擦拭干净的时候。

    然而,第二次离家,没有争吵的导火线,晚饭时一家人坐在桌边吃完,看新闻,中间插播广告,随后我回到房间,父母在外看电视,偶尔聊天。

    看书,在写字台前涂涂画画,也睡了一觉。短短的一觉,为了在凌晨起来。

    凌晨3点50分,先去卫生间拿毛巾沾湿了稍稍擦把脸,带着行李走向大门。

    {汤谷温泉}

    很多年后站在东京繁华的地铁广场里,拿着刚刚在可供上网的咖啡挈茶店里搜索来的十几个电话号码。因为意料外的变故,预定的行程被迫中断,如果不能立刻找到落脚的地点,也许就要露宿街头。最初我在书店里翻阅着各种旅行书刊,希望能够记住里面登记的一两个饭店号码,后来发觉更智慧的方法应该寄托网络。

    由帘子遮掩的小单间,键盘和电脑界面都是日语。身边没有笔,向老板借来一支,要找纸,只有之前在书店里发放的一页广告宣传。

    密密麻麻记录了十四个号码在上面。

    然后换来大把零钱。一百元硬币,把它们堆满在话机上,逐个朝对方拨去号码。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住宿问题。”

    “一个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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