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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个周末,还有空房吗……”

    直到有家位于汤谷温泉的旅店老板在那边温和地说“可以入住”。

    总是在一场通宵后坐上飞机,半梦半醒间挣扎着吃午餐,面前的液晶小屏幕里播放着电影,却由于时间限制永远无法在飞机降落前看完结局。而转向小小的圆形窗户,身下是一整片海洋。蔚蓝的,圆弧的水面与天空交接。

    坐车抵达旅馆,三十出头的老板背着自家的小孩一边引我去往房间,拥有窗下就是溪流的极佳朝向,清澈得几近透明的水。

    对岸碧绿的树林送来某种气息。

    泡了温泉,室内的与露天的,整个头晕晕乎乎。晚饭时被住在隔壁的一对老夫妇招呼了与他们一起。

    睡前躺在地上仰看着灯光。之前的啤酒从毛孔散发,又留下更多在血液里。

    我在这里。每天都会用电话卡往家拨去国际长途。而总是唠叨又亲切的母亲每次都能说上十几分钟,离开这几天,家里怎样,她怎样,父亲怎样,宠物怎样,昨天下雨了,今天又放晴,明天应该还是晴天吧。

    好在有与她互补的父亲,接过电话后他问:“今天去了哪里,怎么样?累吗?”

    {电话}

    回到第二次离家。

    二〇〇〇年冬天的火车站候车大厅,返乡的人群如同塞满篮子的黄豆,迅速地流向每一片刚刚疏空的地方。

    把巨大的行李箱挡在面前,我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母亲。

    第二次的彻底的出走。不辞而别将近三星期后,她接起我打去的电话。在小年夜里。

    追着一个影子,不停地,不停地跑。

    跳上断墙残垣,翻过灌木,只容一人通过的河岸,最后是铁皮的楼梯。踏上去嘎嘎作响,而一步步往前,空间愈加狭窄,光线黯淡。从浅黄到深灰,最后是浓黑。

    等到回头时,出口是尽头一个犹如针孔般微弱的亮点。

    那就把自己继续埋身于黑暗,赌注下在总有一天以翠绿的形式重新破土而出。

    只是在那之前——

    她说“喂”。

    我回答“是我啊”。

    很快的停顿后,她说“是你啊”。

    “嗯。”

    “你现在在哪?”

    “哦……我在北京了。”虽然实际并非如此,但当时这么说了。是为了断绝他们找我回家的念头吗。

    母亲则很简单地相信了,她说:“噢。我和你爸爸猜你应该也已经去了北京。”

    “嗯。”

    “你爸爸现在不在。”

    “哦是嘛。”

    “明天除夕,他出去买东西了。”

    “……哦……”

    “那我让他回来后打给你。”

    “哦,好。”

    非常平静的,没有哭喊、争执和沉默的电话,被淹没在人群密度最高的候车大厅里。

    坐在对面座椅上的一家三口分着一袋面包。也有人把报纸盖在头上睡觉。

    挂了电话,用脚尖踢着地面上的瓜子壳,把它们聚拢到一起。

    {门}

    屏住呼吸后,脚步也放到最轻。

    但你知道走在木头地板上,总会发出无法控制的偶尔的嘎吱声。以及自己的骨头与骨头,它们相互蹭压的声响。

    离家时的凌晨4点,屏住呼吸地开门。

    当时家里安装着厚重的安全铁门。带有两个锁。时间久了,偶尔故障甚至会失灵,在门的这边或那边满头大汗地转着钥匙或锁纽,直到父亲带着神奇的缝纫机机油赶来解决问题。

    他们睡在几米外的卧室里。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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