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在台湾时,有为轻风舞团工作,对吗?以前我去台湾看我外公时,正好看过他们的一部舞作,叫作《逢魔》,虽然不是国际型的大制作,不过棒呆了!”
闻言,她心头蓦地隐隐刺痛,想到那也正是自己认识他的缘起……
“听说挑大梁的舞者就是舞团的团长,编舞的也是他,非常了不起哩。”尼克有些遗憾地说:“不过那好像是他最后一次参与演出,太可惜了。”
“你知道得好清楚。”她有点意外。
“哈哈、哈哈哈……也还好啦……”
“你为什么在紧张?”她狐疑地扬眉。
“哈哈……没有啊,为什么这样说?”
“吕姐说,你一紧张就会一直哈哈笑。”
他瞪眼,被出卖了,懊恼地用中文低咆:“可恶!臭阿姨,最坏了!”
听他的程度骂起来活像个小孩,她再次忍俊不禁。
尼克只好自己掀了底牌。“好吧,其实我有个台湾朋友正好看过不少轻风舞团的演出,我向他问来的。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不开心啦,看你好像老是闷闷不乐,想说跟你聊些家乡事,也许可以纡解你的思乡病。”
她眼神一黯,不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思乡病,而是为情所伤。
是她咎由自取,妄想看那人冷静的面具为自己破裂,到头来,破裂的是自己的心。
事发之后,她鸵鸟心态地拚命躲他,直到躲无可躲、瞎掰带过后,他再没打来,但在她胡乱结束通话前,他严厉的语气实在不像会既往不咎。
原本打算用分隔两地的日子,逼自己放弃单恋,可从没想过要把关系搞砸啊!光想到以后说不定再也不能恢复从前那样,就让她难过得不能呼吸……
“薇霓,怎么了?”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感觉没精打采,尼克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她摇摇头,扯开话题:“走吧,时间快到了,别让吕姐久等。”
他们跟吕姐约好了一起看芭蕾舞,为接下来的舞服案子做观摩。两个多小时的表演结束后,将近晚餐时间,吕姐热情地邀她到家里用餐,饭后跟她闲聊课业和工作的适应情形,直到晚上八点多,丁薇霓告辞,由尼克开车送她回去。
到了租赁的寓所前,她走在雪地里,低头在包包里摸索钥匙,想到方才吕姐的言谈中隐约透露出担心,看来自己这阵子一定表现得情绪低落。
深深叹了口气,她甩甩头,要自己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他人的期许……
“薇霓。”忽然间,耳中传来一声太过熟悉的叫唤,使她震住。
猛地抬头望去,一道挺拔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来,夜色笼罩,落雪间隙,视野不佳,她忘了呼吸,闭了闭眼,收讯还是模糊……不,即使是在大白天光下,见到这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她绝对还是会觉得自己看错,因为……怎么可能!
心跳剧烈,她怔怔瞧他,脑海空白,嘴巴失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话要说吗?”缓缓扬起的声音,听在耳里,跟雪夜一样冻人。
于是下一瞬间,她的知觉只剩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