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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朝 番外(七)
在沙发的英文书,以及周末的时候,偶尔提前回家,可以看见她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一手抱着玩具熊,睡得七歪八扭。

    她住进那个房间后,夜晚便不只是一个短暂的休憩,而是像裹了水纱一般的甜美,同他过往几十年自律、严苛、枯燥的生活格格不入,所以更加让人难以丢手。

    压抑太久的喜欢像一点点浸了水的木头,不会噼里啪啦地这么炽烈,偶尔有零星的火星,然后便灭了。

    可是沉香木落了水,味道反而会更浓郁,有的人的爱情就像这样,克制又浓烈。

    颜徵楠喝了口水,去望外面日渐淡下来的天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点不安,说不准是为了哪桩事。

    兴许是因为怕她回来后,便不愿意同他亲近了。颜徵楠这样安慰自己,可他心里有一种隐约的恐惧,好像他心里知道,一旦这种恐惧被落实,多半是因为他的疏忽。

    今夜的风很大,外面有晃动的树影,大概是要变天,他又担心雪朝有没有带够衣服,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秘书走进来,面色有些慌张,“是少奶奶,在山上受伤了,学校打到了家里,您不在家……”

    颜徵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医院的急诊室门口的,他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甚至差点撞翻一个还在营业的馄饨摊子。

    到了那里,有一个老师从大厅的位子站起来要同他解释,平日里以亲和著名的颜家三少爷,此时面色难看的可怕。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他空着手过来,这位法语系的老师毫不怀疑,但凡颜徵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自己的外套和手枪,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枪抵住了。

    那老师好容易步子迈出来了,却被三少的气场吓的说不出话来。三少此时眼角的凌厉,好像他踏入的不是一家医院,而是最凶恶的战场,直到他听见一声虚弱的叫声,小兽一般,让他的瞳孔微缩了一下,他才转身迈了步子,往那间诊室走进去。

    颜徵楠的手一直在抖,刚才开车握住方向盘,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冷静。早上还红着脸捂住嘴巴,不乐意和他说话的少女,此时的衣裙沾满了血迹。泥土和草混着鲜血,弄得医院的床单也脏污不堪。

    而最让他濒临失控的,是雪朝平日里白净细腻的小腿上面,卡着一个生了锈的,狰狞的捕兽夹。

    这位从来都是临危不乱的军官,感觉自己的脉搏几乎要骤停了。

    雪朝的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不再是平日鲜艳柔软的样子,仿佛裹了寒霜。三少进来的时候,两个医生拿个根木棍要把捕兽夹撬开,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让雪朝更加痛苦,连哭痛的声音都越发微弱,好像随时会因为受不了这种折磨,而晕过去。

    颜徵楠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他已走过去,推开那医生,快速说了声“我来”,然后接过了那只木棍。

    雪朝在朦胧里看到了他,还以为是幻觉,很快她又因为疼痛,眉头皱得更深。三少从不知道,这世上有如此艰难的工作,远胜过移动射击里枪枪击中靶心,后者显然对他来说,要容易的多。

    当那只捕兽夹“啪”地弹开,雪朝痛苦地叫了一声,颜徵楠才发现自己手的手心和额头都是汗。他还怔在那里,又被医生推开了,要去给伤口做清理。颜徵楠又转了头,去看鲜血淋漓的伤口,逼自己直视它。

    这都是他的过失,一切的源头,是他在露营同意书上签的字。

    三少告诉自己。

    等到所有的清理和包扎结束了,雪朝被转移到病房,有同学和老师上前去,结结巴巴地同他解释。是晚上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讲鬼故事,有个女孩子胆子小,听了害怕,雪朝便陪着她出去小解,才会意外踩到猎户放在山上的捕兽夹。

    那位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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