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药不够了,并非玉儿的错。‘自私霸道’这样的话,我们玉儿受不起,‘良配’不‘良配’,段小将军没资格说这样的混账话!”
段宁远羞惭满面,方才他心智大乱迁怒他人,如今冷静下来,也知自己做得过火,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知无可辩驳,干脆撩起衣袍欲要赔罪。
滕玉意心中冷笑,到了这一步,怎肯给他开口自辩的机会,她垂泪福了一福,再次开口道:“段小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段小将军亲口说要退婚,还请诸位夫人做个见证。”
段文茵面色大变,滕玉意这话摆明了要反将一军,早该料到滕家的孩子极有主意,绝不会白受委屈不还击,她忙打着哈哈道:“玉儿误会了,董家的管事娘子哭闹不休,听了难免让人不舒服,宁远问出那番话,无非想叫这糊涂妇人自己想通其中的道理,本意是想化解误会,绝没有反过来质问自家人的意思。宁远,我早说你过于刚直,原是一片好心,说出来的醉话净惹玉儿误会,你现在心里一定懊悔莫及,还愣着做什么,快给玉儿和夫人赔礼道歉!”
滕玉意“黯然”摇头:“段小将军醉酒还是伤心,我也分不大清,明日我写信将此事告知阿耶,请他拿定主意。各位夫人阅历多,看事也明白,今晚的事还请你们帮着做个公断。”
众夫人原不想卷入两家是非,但听到滕玉意执意要将此事告知滕绍,可见这孩子不会让段家糊弄过去,滕绍是个厉害人物,段小将军今晚的做法也着实让人心寒,她们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忙道:“可怜见的,刚到长安就遇到这许多事,我们心里都明白,玉儿受委屈了。”
段宁远脸色青一真红一阵,段文茵气恼又无奈,玉意这孩子看着不谙世事,性子却如此决断,几句话的工夫,竟要把退婚之事坐定了。
这下如何是好,宁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糊涂,叫人想遮掩都无从遮掩,真闹到退婚的地步,过错可全在弟弟身上。今晚出了紫云楼,明日流言蜚语便会传遍长安。
第9章
段文茵在心里把段宁远狠骂了一通,此事非同小可,传出去有损镇国公府的名声,弟弟举措失当,不宜再一味强辩,要打消玉意的念头,还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来转圜。
她酝酿一番待要开口,滕玉意突然向外屋的蔺承佑行了一礼:“敢问世子,中了妖毒之人,不服药的话能挺多少个时辰?”
蔺承佑瞟了眼露在帘外的那五双鞋,那人倒沉得住气,进屋这么久,到现在都没露出破绽,他懒洋洋放下茶盏,起身往里走:“顶多两个时辰吧。”
滕玉意点点头走向胡床,边走边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从事发到现在,少说有两个时辰了,想来董二娘已经仙逝了,没能救成她,我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到帘前作势要行礼,哪知头晕眼花,一下子没能站稳,胳膊不小心杵到董二娘的腿上,压得董二娘浑身一僵。
滕玉意当即做出惊慌模样,骇然后退道:“董二娘、董二娘她动了。”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拥到胡床前。
管事娘子第一个打开帘子探鼻息,热丝丝的气息喷到指尖,果真还活着。她先是狂喜而后疑惑,早过了两个时辰了,二娘为何未服药也无事。
杜夫人抻长了脖子张望,也是满脸震惊,端福他们中毒后的脸色她是见过的,活像扣了一面金锅,哪像这位小娘子,气色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其他人愕然相顾,中妖毒该是什么情形她们没领教过,但这哪像将死之人?
绝圣和弃智装模作样凑热闹,师兄早示意他们到帘后一探究竟,但他们忙着用符汤引出安国公夫人体内的妖毒,一直没顾上察看那四名伤者。
滕娘子这一招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