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正中他们下怀,扭头看师兄,师兄满脸坏笑,干脆抱着胳膊看起了热闹。
段宁远震惊过后,露出大喜之色,一时情难自禁,疾步往床边走,被段文茵厉目一瞪,又硬生生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段文茵自己探到帘后,错愕地看董二娘的脸色,“世子方才不是说过,真要中了那妖物的邪毒,最多支撑两个时辰。”
两下里一对比,她渐渐起了疑心,莫非未中毒,只是吓昏过去了?闹得这样大,论理早该有动静了。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这情形断不像中毒,众人心思浮动,连段宁远也有些疑虑。
滕玉意挑起一边秀眉,董二娘不动如山,为了段宁远还是为了成王世子的六元丹?刚才她压得极重,本以为董二娘吃痛不过会叫出来,怎料此人竟生生忍住了,早知她该用簪子狠狠扎一扎,眼下对方有了防备,还如何证明是真昏还是装睡。
她故作惶然:“会不会并非中妖毒,而是中了别的邪术?”
屋里的人一愣,管事娘子回想方才情形,陡然意识到,二娘昏过去后的种种表现与滕家那几个并不一致,当时她五内俱焚未曾细究,此时却越想越不对劲。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忙顺着滕玉意的话头道:“对对对,来江畔的路上撞见那妖物后就昏死过去了,未必是中了妖毒,妖怪那般诡诈,没准着了别的道也未可知。”
绝圣冷不丁道:“这位婆婆,您是说我师兄看走了眼嘛?我师兄年纪虽不大,道术上可从未走过眼。”
管事娘子慌忙摇头:“断不敢小瞧世子的道术,只是我家二娘撞邪后迟迟不醒,总该有个缘故,世子道法高妙,求您再帮着仔细瞧一瞧。”
“我看是惊吓过度。”蔺承佑抚了抚下巴,“体弱之人遇到这样的邪祟,神魂久久不能归位也是有的。”
段宁远暗松口气,忙道:“多半是如此了。”
管事娘子趁势跪下磕头:“我家娘子素来比旁人体弱,不知世子可有对策。”
蔺承佑笑道:“有,当然有。”
他不紧不慢朝胡床前走了两步,猛不防屈指一弹,一道银光从他襕袍前划过,笔直弹入了厚帘中。
董二娘露在帘外的脚抽动了一下,没过多久整个帘子都开始抖动,越抖越快,越抖越快,终于着了火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遏制不住四处抓挠:“痒、好痒。”
众人始料未及,集体愕住了。
蔺承佑笑容不变,目光却冰冷:“胆子真不小!”
段宁远僵在原地,耳畔心里全是电闪雷鸣,他行过军,士兵受伤昏迷什么样他知道,真要丧失了意识连冷热都不知,怎会轻易就被痒醒。
管事娘子慌张了一瞬,忙替董二娘遮掩:“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董二娘下死力忍住身上那股奇痒,歪靠在床边,软绵绵道:“……乳娘……我……我这是在何处?”
管事娘子倾身将董二娘搂到怀里,一遍遍抚着她的头发道:“我们来时路上撞到了妖物,娘子当场吓昏了,这是紫云楼,娘子刚醒来,幸有成王世子和两位小道长,妖物已经被降服了。”
段文茵忍无可忍,断喝道:“你们主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指向董二娘:“你跳下床的时候哪有半点虚弱之态,分明已经醒了一阵了,真当我们没长眼睛么!”
董二娘脸色煞白,成王世子这招出乎意料,冷不防把她推到了悬崖边,若是就此认了,定会惹出无尽的麻烦,但刚才那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全盘不认也说不过去。
她强忍着身上的奇痒,懵懵懂懂环顾四周,随即以手抵额,仿佛头痛欲裂:“……我只记得赴宴途中遇到了邪物,后头的事全不知情,方才倒是能动了,但脑子一阵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