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倒是往我家里去坐坐,不过几步路,来陪大娘我说说话儿。”
言讫错身而去,把明珠怔一瞬,回望青莲脸上倏晦倏明,便凑近了问:“张大娘说了什么?她平日里来都要坐好大半天才走,今儿怎么连茶也不喝就去了?姐姐又怎的气成这副样子?”
青莲吊眉嗔她一眼,满是气恼,“我说呢,她一日日往咱们这边儿来,又殷勤备至地叫她那儿子来帮咱们修这个补那个的,原来是要打你的主意!她方才张口,叫我立马就回绝了,我只说你在京中已许了人家,不过是还没认着门儿,你可别说漏了啊。”
黄昏里袭来一阵浓郁秋风,明珠想起张长生那双总是半藏半躲的眼,难抑着打了个冷颤。
那厢张大娘回去,张长生便拔座迎上来,急色之情状,仿佛盼了多时,“娘,可怎么说?”
“好麽!”张大娘挥开帕子两手一摊,似恼又似无奈,“我与那做姐姐的说了,谁知她说她妹子已许了人家,将我堵得个没话儿说,只好暂且回来!”
石墩子上,这张长生气又不平,一副肩更耷下几分,“娘,我就瞧她好!”
“连我也瞧她好!”张大娘泄一口气,左右一想,将半副身子抖压在那石案上,“你且耐着性子等等,既说定了人家,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家,只怕是她说话儿哄咱们的,打量着想将她妹子捡更好攀去!若再等半月也不见有人上门来,我便再去开一次口!”
“若她还是不依呢?”
她将一副半肿的身躯振一振,眼中一缕精光也随之振起,“不依……、不依?若是不依,我自有法子。”
81.恶念 绝境生恨
啸啸的风吹向辽阔的漠北, 卷起一场飞沙。一行铁骑总算到达延州,宋知濯片刻不歇地招来知州与地方官员坐定议事。
延州燥烈比京城尤甚,一行半月之久, 宋知濯的双唇业已起了不少细碎的裂纹, 似一匹风霜中的夜狼。他端在上座, 不时就要举盏抿茶润一润干涩的喉头,两眼如炬地将那孙知州望住。
只见那知州捋一把须, 一把老骨头挺得极为硬朗,眉心几道皱纹被笑容叠得愈发深重,“总算把将军盼来了, 先前就听见有旨意来说朝廷里要派位年轻新将来镇压辽人, 原来是派了小公爷前来。如今一见, 真是年轻有为,颇有国公爷之神采,实乃国公爷之幸、朝廷之幸啊!”
一番酌客谦词,宋知濯亦不大往心里去,将盏搁下, 拱手礼让, “大人太过奖了,不过是侥幸之功才得以报效朝廷。大人, 可方便将边塞细事说予我听听?我知道个虚实后, 也好与将士们商议如何应对辽人。”
“正是要说此事, 自打曹仁出了事儿, 原来的禁军就充到了穆王军中, 一应都调往寿州去了,延州边境上不过是本地监军。这里失了重兵,渐渐便有人作奸犯科, 却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儿,又都是些号称辽国子民的人,我们地方官员只好抓一抓,说两句就放了。可这些人竟然屡教不改,地方官员找到辽营那边去交涉,他们也不过是打些哈哈。故而我多次请奏朝廷,想叫人镇压一下,以防扰我边关百姓的安危。”
几双眼真望向宋知濯,他罩一件琥珀色圆领袍,年轻俊逸的脸上一双深明的眼沉寂一瞬,声音果断而锵然,“什么辽国子民?我看尽是辽兵伪装,屡屡来犯,不过是为了试探我朝天威。”
“如何不是呢?”孙知州捋须款笑,“我们心里彼此有数,不过朝中一直未有定论,我等也只好随他们周旋,如今既然派了将军前来,自然就不能再纵容辽国此举。”
小小缄默后,宋知濯挥了衣摆,便有一名身披铠甲的年轻将士拔座抱拳,“末将在!”
“你先带一万人马换装成平民,随监军徐大人到在境内抓一些犯事的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