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一片,明珠却后一步,留沁心摆腰酬酢,“哎呀呀秦大人,你这话儿可有道理?大家听听,我应酬客人嘛是因我要做生意,我若不应酬客人,你们还不到这里来寻我呢。再有了,你是我们王大人的至交好友,但常言有道,朋友妻不可欺,哪有你当着面儿就要看我换衣裳的呀?我若要换嘛,自然也是只给我们王大人看了咯,你们说是不是啊?”
引得众人附和,那位肥头大耳的王大人更是笑逐颜开,拈一只银箸指像对过秦大人,“老兄,你不要在这里欺负我们沁心嗳,她做生意自然不单是应酬我们一户,也是身不由己的啊。”言着,斜挑沁心一眼,横一只大手往她臀上拍拍,“快去,叫翠儿给你煎盏热茶醒一醒,舒服点再来。”
淡淡地,是沁心似嗔似娇的莺嗓,“说你不疼我麽,却连我的丫鬟都记得。哪里还是翠儿呀?翠儿前几日就叫妈妈发嫁了。”她由后头扯来明珠,指给他瞧,“这是我新得的丫鬟,叫明珠,人家在后头给你斟了好半天的酒了,你还记得个翠儿!”
那王大人将两撇八字髯笑得翘上了天,由腰间荷包内掏出个五两的锭子,递给明珠,眼睛却仍盯紧了沁心,“是我的不是,尽然连你换人伺候了都不晓得。小丫头,你可要将你家姑娘伺候好啊,叫她心里每日都痛痛快快的!”
明珠接过银子,一双杏眼诚挚无比,连福了好几个身,“谢谢王大人!”
二人出了轩厅,外头已是金光半沉,晚风轻拂,各个轩厅内隐约传出喧闹之声,在三方抱厦间来回荡漾,而院中诸静十方,却是另一片光景。
隐约见清念正被一丫鬟搀着,扶倒在一棵石榴树上打干呕。明珠由她身边一过,电光火石间便被她扯住衣袖,对上她愤懑圆睁的一双眼,“我有今日,都是你害的!”
她大概喝得半醉,什么话儿都倾口而来,“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方,你瞧见我过的什么日子了吗?迟早、我要让你也过一回这种日子!”
一尺长的异草半掩着月洞门下的曲径,最前头的沁心旋裙回来,瞪一眼清念,她方气喘不平地将手撒开。沁心拨过明珠,盈盈浅笑,“雪影,这院儿里的姐妹哪个不是七八十种苦说不出?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到了这里,哪里就单是你苦呢?这怎么能怨得着明珠?你要怨,就怨天好了。”
明珠由她身后站出来,丝毫不避地将清念凝住,“师姐,我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你非要同我过不去的话,尽管来,我要是说个怕字,就不是你颜大姑奶奶!”
言讫,她搀了沁心,二人相笑而去,清念咬紧牙根儿,由后吩咐一声,“缎烟,你去请那白二爷到我屋里来,就说我有事儿要跟他商量。”
不时,脂粉浓香的房内,果然见得一个脸面细小坑洼的中年男子坐在案上,倨傲将清念睨住,“我往你身上填了那么些银子,如今见我买卖上吃了亏,一时有些手紧,便要叫别人点你的大蜡烛。怪道人说□□无情呢,我也懒得计较了,可你这会子又叫我来做什么?”
两片红馥馥的绡帐中,清念痴一眼泪一眼地望过来,“你这是什么话儿?你这是要屈死我不成!我在这里,一切自然是妈妈做主,妈妈要谁来点我的大蜡烛,我还敢不依不成?可我心里是想你,如今叫你来,就是要商量个对策,你却动不动就出口伤人,要如此,你走好了!以后再别登我的门!”
烛光偏在白二爷的脸上,更显一脸的坑洼不平。他瞥过眼,只见得她拈着手帕在搵泪,一颗一颗珍珠似的落在他的心甸,止不住软下心来,踱到床上去挨着,“我的心肝儿,我不过说是气话,你也替我想想,眼见你被别人点了大蜡烛去,我心里能好过?快别哭了,有什么事儿找我商议,现在说了,我也好替你去办啊。”
哭声渐止,清念的佯作依依地靠在他肩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