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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缜一惊之下,目光却未收回,依旧抱着手臂看他,很轴、很挑衅。
在某种程度上,罗子昂也是个轴人。虽然对方擅闯住处,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他心中坦荡,并未觉难堪,伸臂拿起架上的绒布,反倒从浴桶中缓缓起身,擦净身体结束沐浴。
热水从他胸膛向下退去。当罗子昂的正面映入眼帘,何缜不禁后退两步,松开手臂,双眸随着对方动作慢慢睁大。
只见一朵墨黑团花从白皙透粉的皮肤上绽放,而后水中依次露出穿孔的双乳、腰肋处的伤疤和刺青,当那疙疙瘩瘩的东西也自毳毛中亮出来时,何缜及时堵上自己的嘴巴,不知是为防止呐喊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他惊得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罗子昂平静地抹去胸口水珠,将乳钉和银链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
他终于呆不下去了,大惊失色破门而出,跌跌撞撞去找梁穹问话,正赶上对方坐在书房中,拿着封信发愣。
“他!他他、他……”
何缜语无伦次地开口后,意识到不妥。喉咙吞咽两下,努力平复心灵冲击,望着梁穹道:“没事、没事……你瞧什么呢?”
梁穹正出神,没注意他来了,不动声色翻手将信扣住。可何缜眼尖,还是看到了封面。
“公主亲启?梁庶卿见不到仙姐的面吗,怎么也想着‘书信传情’了?”
这末尾四字虽是无心,却引出梁穹灵魂深处的抗拒。他头一次带着冰冷的敌意看向何缜,似乎之前的挑衅都没让他如此生气。
“书信传情?……请慎言。”
何缜了然地笑笑:“看来不是庶卿的信,是哪位蓝颜知己么?是姓宁的?还是那个姓孟的?”
梁穹盯着何缜得意的神色。心道他和春台那位一模一样,都是冤家魔鬼,他冷冷答道:“姓赵的。”
话音刚落,何缜就精准地叫出那个名字:“赵熙衡?!”声音大得把梁穹吓了一跳。
他抬头望着何缜严阵以待的小脸,对方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为何会给仙姐写信?已是她人卿子,还对仙姐念念不忘吗,好不要脸!写的什么东西,拿给我看!”
梁穹眨眨眼,心道这段儿纠葛果然恶名远扬,连凤苑的何缜都知道了。继而又想笑,孩子毕竟年轻,光是听个名字就气成这样。
他回避何缜的诉求,又把何缜弄得十分不悦:“你不会当真拿给仙姐看吧?”
梁穹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皱眉道:“否则呢?”
何缜嘴巴一撇,看他的眼神恨铁不成钢,不由分说箭步上前,将梁穹手腕拿住。
习武之人到底与常人不同,他如法炮制成璧对付他的招式,制服没有武功傍身的梁穹也绰绰有余。信被何缜从手下扯出,他恶狠狠地瞪了封面字迹一眼,双手左右一扯,也不管里面写了什么,直接掀开灯罩,将残纸凑进火舌。
烧了?梁穹根本阻拦不及,慌忙站起身,信纸已渐被火舌吞噬,他唯有瞠目结舌地吐出一句:“你这……”
“这什么啊,你就是这么当掌府庶卿的?如此危险之物,还留给仙姐看不成?若给她看,岂非纵容她们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如何给安吉郡主交代?仙姐名声迟早会坏在你手里!”
“……”
梁穹看看他又看看信,冷汗吓出了一头,终于彻底失语。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发问:还能烧的?还能烧的?他怎么敢啊……
转眼信已成灰。何缜嫌弃地将残纸扔入火盆,仰头瞪向梁穹威胁道:“此事虽是我做的,但见者有份,梁庶卿也别想往外摘。若你偷偷跟仙姐告状,我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梁穹还能说什么?只能从喉咙里“嗯”上一声。
何缜满意地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