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冯玉贞寻到一些趣味,笔尖点清水,只写着玩打发时间。
正得趣,一只温热的手从后牢牢攥住她持笔的手,在冯玉贞手里东倒西歪的毛笔,一下便宛若生出脊骨似的挺立。
崔净空清浅的呼吸贴在女人耳根,他领她沾取墨汁,亲手握着她,在不染纤尘的宣纸上,肆意挥毫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第48章 长命锁
冯玉贞没有回头,瞧着纸上两人一同写下的字,她不识字,这些笔画间的韵味对她而言如同对牛弹琴,她窘迫地问道:“这是什么字?”
“玉贞。”
“……嗯?”她愣怔住,转而才明白过来:“我的名字?”
冯玉贞不识字这事不稀奇。反倒说,乡野之间的无知村人才叫寻常。文字都是不可理解其意的天书,终其一生也不会握住哪怕一次笔杆。
那些备受推崇、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只在口头相传一些经验,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青年笔锋遒劲有力,尾端锋芒毕露,就算冯玉贞会写字,她这样性情软和的人大抵也同这种字相差甚远,概因棱角太过锋利,极易戳伤表皮,流出桃红的血来。
她轻声赞道:“真好。”
青年轻应一声,薄唇不察间弯起一个弧度——类似的称赞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在外人面前只觉得司空见惯,连眉毛都不抬一下。
但从寡嫂嘴里说出来,自是不同的。崔净空也不想想冯玉贞到底看不看得懂,只是一句漂亮话便顿感心情明畅。
两臂将人扣在书案之间,教她如何握笔,女人动作生疏,却神色认真,像是这方宣纸,任由他在上挥毫泼墨。
崔净空从中获得一点快意,继而又全神贯注,领着她重新写了一遍,这次落笔极为缓慢,问道:“记住了吗?”
他松开手,冯玉贞就在一片苍白中踽踽而行,忽轻忽重、深浅不一的墨迹逶迤到身前,稚嫩无序的笔画也逐渐成了字。
只是和崔净空的形成鲜明的反差,像是衣衫褴褛的乞丐闯入了一座华美宫殿里,格格不入。
无地自容,冯玉贞正要急急撂下笔,身后的青年淡淡道:“嫂嫂头一次写,不必妄自菲薄,我倒觉得初具形意。”
“果真?”冯玉贞被他的鼓励激起勇气,犹豫片刻,忽地笑了笑,小声道:“我其实认得三个字。”
墨迹渗透纸背,三个熟悉的字眼扭扭捏捏趴在纸上。腰间一紧,崔净空俯身下来,展臂揽住女子纤弱的腰身,低声道:“嫂嫂会写我的名?”
冯玉贞心头一紧,方才已然备好说辞,侧头细声慢语回他:“说起来也怪我,只是偶尔闲来无事,翻看你留在书案上的书卷,瞧着上面都有这三个字,猜测是你的名字,看地多了,也就会写了。”
“我自然不会怪嫂嫂……”
崔净空伸手摸上墨迹未干的字,指尖顺着笔画勾走一遍,指腹蹭上一片墨黑,这点墨黑又很快出现在冯玉贞的衣领上。
分明是分外拙劣的笔迹,比之刚开蒙,还攥不住笔杆的幼童还有逊色,甚至有的字还缺胳膊少腿。
他清醒地明晰这不过是一张废纸,却还是想低头亲吻她。冯玉贞仰着脸,青年灼灼的目光像摄住了她的神魂,脚下悬空,被抱起放在书案上,滚烫唇舌下一刻便如期而至。
“空哥儿,我……我有话同你说。”
青年埋在她敞开的领口,从鼻腔里含糊哼了一声,心不在焉。冯玉贞脸上泛起桃花,身子隐隐打颤,忙想要扭身躲开湿淋淋的舔舐。
她本有正事要说,谁知又闹成一团,抖着声线道:“我不想老让两个丫鬟跟着,等等,你别老是咬……”
嗯?
洞察到女人话语里的郑重其事,崔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