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总不成问题。
不恃才傲物,谦卑有礼,郑知县越看越满意,于是更加惋惜,怎么已经有了家室呢?
目光落在随他一同来的女人身上,她好似腿脚方面有些毛病,看起来有些拘谨,也不敢抬头胡乱张望,面上迷茫地缩在崔净空身后。
倒是崔净空脚下一个挪动,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的视线,出口道:“这是在下拙荆,不善言辞,失礼了。”
冯玉贞也顺势向他打了个招呼:“郑大人安。”只是能看得出福身的礼仪很是粗糙。
“无事,一会儿侄媳便由我夫人陪着。没有我们在场,或许能松快一些。”郑知县面上带笑,心中却不无遗憾,觉得或许只慢了这一拍,金龟婿便被人吊走了。
他将两人迎进厅堂,叫他们在西侧的交椅上坐下,寒暄了没两句儿,李氏绕过屏风,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端着茶点,笑盈盈道:“你们路上劳累,喝些热茶,吃口酥酪吧。”
李氏一出来,冯玉贞有了人陪,女眷们总是有些话可说的,而两个男人也顺理成章单独议事了。
冯玉贞对新环境总有些畏惧,尤其是进了郑知县的府宅,崔净空起身时向她张开手,示意她将牙牌给他,两人双手交叠间,青年借着衣袖遮掩,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他向她低声保证:“别怕,我一会儿便回来。”
冯玉贞望着他的脸,心中宛若也被他的手攥了一下,点点头,崔净空便随郑茂章去了书房。
崔净空已在名贴上提过牙牌一嘴,现在又简明扼要说明冯玉贞欲图从冯家脱离的事,自然省去了两人的关系和一些细节。
郑茂章利落答应下来,这点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对面的青年语气却停滞片刻,他将寡嫂的牙牌攥在掌心里,垂眸望着上面的刻字,又接着道:“……还要劳烦大人,将她的牙牌挂到我户名下。”
难不成还不是一家子吗?
郑茂章试探问道:“你们二人成亲时,未曾记下吗?”
崔净空却神情坦然道:“村里婚事多数只摆两张酒席,许多都不曾登记,我们前不久才成亲,尚未来得及将她添上。”
知县不做他想,他也不能揪着人家家室细问,他接过牙牌,可瞧着上面“冯玉贞”三个字,莫名觉得熟悉,好似之前听闻过。
他现在想起来,崔净空的寡嫂……好像也是跛足?
骤然意识到什么言语中未尽的隐秘,好似闻见一股背伦的糜烂腥气,郑茂章惊诧地抬头,看见青年长身玉立在他案前,俊美的五官忽地蒙上一层暗影。
崔净空眸底幽深,他扬起唇角:“我想大人宽容……必定会帮我的。”
第57章 教习礼节
男人们一经走了,独剩冯玉贞和李氏二人面对面坐着。
冯玉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李氏却只是不紧不慢沏茶,端在嘴边吹了吹,透过茶盏升腾起的雾气,不动声色观察着对面的女人——
她穿着藕荷色留仙裙,衣料簇新,肤色白皙,相貌只能说是清丽。神情算不得格外拘谨,然而也称不上落落大方。
李氏方才站在门里,隔着屏风,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这个崔解元确是一表人才,使得她也有几分意动——若来年春闱高中,成了进士,女儿随去京城,比起陵都的世家子也不差。
至于他的这个发妻,便显得十足碍眼了。沉默寡言、容貌一般,家世再不显些,不要说在卧虎藏龙的京城,哪怕是陵都,冯玉贞恐怕都寸步难行。
在一个个人精儿似贵妇人中间,冯玉贞只怕会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光是她的腿,便难登大雅之堂——李氏瞥了一眼,冯玉贞对旁人倾注在自己跛脚上的目光很是敏锐,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