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着筐杏好笑,“伯娘是个敞快性子,莺声透雾,鹂喉传世。”
又是莺又是鹂的,箫娘只道是夸她,脸起红晕,要谢。谁知席泠泛起一丝笑,“照心却是个良善人,你直接说她嗓门大就是了,她经得住的。”
箫娘立时垮下脸,狠狠剜他一眼,抱着杏进屋去了。够头够脑见何盏也辞将出去,席泠独在院中仰着头绞杏,穿着件枯草黄的窄袖圆领袍,侧如青峰,凛凛孤绝。
她抱着满腹要骂他的话,以及一颗雀雀跃动的心等他进来。可左等他不到,右等他不来,索性还坐在石案上吃起杏来了!
她盼得生恼,捉裙走到屋檐底下喊他:“我来这样久,你连茶也不招呼我一盅?”
席泠咬着杏,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你还用我招呼么?”
瞧,这冷心的人,一句好听的话不肯说。箫娘把眼皮拉成条缝,远远朝他割过去,“我懒得动弹,你瀹茶我吃。”
席泠奈何不过她,洗净了手上酸酸甜甜的杏汁,进屋点茶炉。一抬眼,箫娘却躲了出去,坐到石案上,老远地挑着下巴,带着几分得意,“嗳,这才算孝顺嚜,规规矩矩敬盅茶‘娘’吃。”
未几他端茶出去,箫娘抬手就要饮,叫他一把抓住腕子,“烫。”
果然烫,却是烫在她细细的手腕上。她忙把盅搁下,吐一截舌,“我渴了嘛。”
席泠倏想起她从前说的一句话,此刻拿出来逗她,“渴了就把你那迷迷糊糊的脑袋一头扎进门前的溪里,吃个够。”
箫娘听了来气,怄却怄得带着些回甜,鼓着的腮上露出点娇赧,作势要捶他。可电光火闪间,她又没出息地回想那个拥抱,自那之后,一些无意的肌肤相触在她心里,也似变得有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