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
“对许多人来说,爱情是奢侈品。”沈青慈说。
一颗星穿过他们的发间。沈昼叶睁着水濛濛的眼睛,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陈啸之把沈昼叶按回了自己怀里。
“——人的一生,遇到爱情不易,”沈青慈低沉道,“遇到一个能相爱的人更为困难。”
“是。我发现了。”陈啸之低声道。
他年轻气盛,沿着世界走了漫长的一遭,他五岁那年的迎春花却永恒地拴在他腕上。
沈青慈望着这个后生,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而爱也分很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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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爱可能只是短暂的欣喜,也可能只是片刻的激情;可能是清晨草叶上的朝露,太阳出来它就会消散无踪;也可能是春末的一朵花,会在某一刻坠落进夏夜长河,消失在季节轮转、岁月消磨之中。”
沈昼叶的父亲说完微一顿。
面前跪着抱他女儿的的年轻人自幼也算得半个少爷,父母爱他如珠宝,天性聪慧而懂收放又生得英俊,本是个万物唾手可得、整个世界近在他的眼前的青年人。
可这青年身上有四条刀疤缝针若干,那伤口流出的血曾在一个下午染红了女孩书包里的千纸鹤;长大后的他连夜横跨北半球,踏过满地海啸过后的疮痍,他语言不通地、目眦欲裂地找着人,连走路的模样都是在自毁的边缘徘徊。
中年人不忍地闭了下眼睛。
“——而你将她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他说。
“甚至于说,是视为自己的生命的。”
陈啸之被击中软肋,颤抖不止,抱着那个梨花一样的女孩儿,垂着头不肯作声。
于是沈昼叶以自己的额头依赖地磨蹭他,犹如一只小猫认准了她的饲主。
那是他们绵延了二十年的、永恒温暖的春。
“而你们有着相近的志向,”她的父亲说话时有些酸涩地道,“和其他人不同,你们自幼生活在同一个步调里,向往着同一个将来,十多年来做着同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