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一个答案?”
陈啸之笑了起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昼叶想了想道:“因为我们必须相信它在那里。”
“我们必须相信这世上是有答案的,”沈昼叶道:“——哪怕量子力学将世界切成了没有意义的小碎块,把时间拍成了烂水果,把我们尝试理解了千百年的宇宙一把火烧了;哪怕20世纪的基础科学大爆炸后人类已经停滞不前了近半个世纪,我们还是要相信。”
“半个世纪前我们相信人类会宇宙航行,会定居宇宙。银河护卫队和star trek都是那年代的作品,其中星际联邦众生平等,疆土广袤,广达八千光年;可半个世纪后我们仍脚踏地球,只是手里捏着个小屏幕。”
“于是我们欺骗自己,说这是技术带来的生活方式变迁。”
沈昼叶怅然叹道:“……真的太久了。”
太久了,七十多年,几乎是个体的一生。
大多数人都忘了自己的祖先曾要把蓝天踩在脚下,忘了前人们用一张演算纸和一支笔就杀了世上最后的神。
这近乎静止的七十年后,再没人在咖啡馆里大肆讨论加缪与存在主义,谈及数学和物理的水乳交融,讨论杏子鸡尾酒和黑洞;人们热衷于生活在尘世之中,对石墨烯与晶体管高谈阔论,谈论oled和transistor,辩论4g和5g与互联网变迁。
人们望着光怪陆离的事物,却再也无人关心事物的本质。
“可我们仍然,必须相信,”
那女孩沐浴在火红的阳光里,坚定道:
“——世上存在一个,能解答我们一切疑问的答案。”
“尽管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女孩子道,“也没人拿得准它的答案是否在我们的认知水平之上;谁都不知道我们能否抵达知识长河的终点,看到宇宙谜题的最终的答案。”
“可是,”沈昼叶望着遥远的、沉没长河的夕阳:“我们族群只有这样,也唯有这样——唯有去追寻,去孜孜不倦地提问又碰壁并磕得头破血流,向未知高墙进发,为了真理挑战冰封高山,去朝圣,去追问,去探索。”
“且非这样不可。es muss sein。”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
“——这才是构成我们族群的「意义」的存在。”
北斗朔天,日落火红地融向大地,戈壁如燎原的火。
女孩讲完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那亘古的时间里,唯有沉默犹如春雨,淋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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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在发芽。
——有一种更膨胀的,更伟岸的,更光辉且沉重的东西淋了雨。
它松动土壤,在大地上抬起了头。
第142章 只只,你劲儿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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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加州的过程也同样漫长。
一是路途遥远, 二是陈啸之觉得赶路没必要太累,总是走一会儿歇一歇,像旅游一般四处绕行。他们在戈壁之间穿行, 又穿梭于树林之间。
他们甚至去佛罗里达玩了两天。那几天十分温暖, 傍晚时沈昼叶连毛衣都穿不住, 又翻出那条去参加校董年终穿的晚礼裙随便套上,乱七八糟地和陈啸之爬到房车顶,两个人并排看夕阳。
“没那么热吧?”陈啸之不太赞同地看着她。
沈昼叶脖颈晒得像日落一样红,对陈教授甜甜地笑了起来,问:“没有吗?”
那一刹那陈教授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像个小男孩。
“可能有……有的吧。”他支支吾吾地说。
如燎原山火的风吹着那姑娘深色裙摆。
那条裙子显然没被正经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