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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严善华愣怔地接过信封,双唇嗫嚅着:“那……那你要留下来……留下来吃饭吗?”

    脏兮兮的厨房,充满霉味的空气,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食材,怎么可能吃得下?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

    “嗯,麻烦你,要多做一个人的饭了。”

    灰蒙蒙的双眼一亮,严善华喜出望外地起身:“不麻烦不麻烦,我……我这就去做饭!”

    听着厨房里复又响起嘈杂的锅碗瓢盆声,我支着下巴,再次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空间。

    墙上挂着不少照片,有大有小,有新有旧。其中有张纪晨风小时候的,脸上绽着腼腆的笑,紧挨着靠坐在床头的消瘦男人。

    男人一脸病容,面色枯槁,应该……就是严善华那个倒霉老公纪韦了。

    被一板砖拍成重伤后,纪韦昏迷了将近一年,以为再也醒不来了,突然就醒了。严善华为了照顾他只能从桑家离职,之后,我就被交给了新的保姆照顾。

    经过艰难的复建,纪韦虽然恢复了语言能力,但却再也没有站起来,只能终日瘫在床上。纪晨风八岁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男人死在了一场感冒上——常年卧床让他身体孱弱,导致小小的病毒就能夺走他的命。

    至此,他走完了苦难的、毫无意义的一生。

    要我说,死得太晚了。早点死,说不准严善华和纪晨风的日子还能好过点。

    “小念,我……我出去买两个凉菜,你坐着等我一会儿啊。”

    只听到那老旧的铁门又发出一声叫人牙酸的呻吟,甚至来不及叫严善华别瞎忙活了,门就再次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又脏又小,但无论光线还是温度都催人欲睡。

    也可能是宿醉未醒,趴在矮桌上,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半小时,或者更久,纪晨风他家那破门又开始发出崎岖的呻吟。以为是严善华回来了,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睡,没有当一回事,直到听到更沉也更疾的脚步来到我面前。

    睡意朦胧地抬起头,就见纪晨风呼吸略喘,一脸诧异地盯着我。

    “你怎么会……在我家?”

    看来他也被门外那道长到过分的“天梯”折磨得够呛。

    撑着脑袋,我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笑道:“因为没地方去,只能来你家吃饭啊。”

    第16章 要进来坐坐吗

    矮桌挤两个人尚可,三个人就实在有些勉强。桌面只是摆四个菜就满了,饭碗唯有端在手里。

    四个菜里,两个是严善华特地出门买的凉菜,烧鸡和酱牛肉;两个是现炒的家常菜,黄瓜和鱼。如果我没有突然到访,这炒黄瓜和红烧鱼估计就是他们今晚的晚餐了。

    真寒酸。

    从进这个家开始,处处透着寒酸。筷子上沾着奇怪的颜色,盛饭的碗是缺了口的,矮桌下的三双腿无处安放,只能难受地盘起。唯一可以称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寂静”吧。

    夜幕降临,鸟儿归巢,这片破落的住宅区失去最后一点活力,耳边除了筷子与碗碟发出的磕碰声,以及墙上的时钟行走声,再也没有其它动静。屋外的街道小巷都像是睡着了,明明是在城市里,却完全听不到属于城市的噪音。

    “小……桑先生,你吃,多吃点。”严善华夹了一块烧鸡在我碗里。

    完全不给面子,纪晨风对我的印象会变差吧?

    做了一些心理建设才最终将那块鸡放进嘴里。完全嚼不动皮,肉又很柴,还有股恶心的油臭味道……简直比不用水干吞药还要让人难以下咽。

    努力咀嚼着,看向纪晨风,他手里那碗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白米饭竟然只剩半碗了。

    吃这样的食物也能长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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