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争
爱的。祝你万事如意。”
“如果你们的床铺是木制的话,别忘了察看一下有没有臭虫。”姨婆说。
我回到伦敦,跟阿尔奇搬进了北韦克高台街五号。我们那套房子还附设了一个小厨房和一间小卧室。我计划着要雇一个厨子。但开始的时候是由阿尔奇的勤务兵巴特利特充当。他曾给公爵们当过仆人,战争爆发后才从军。他做事非常麻利,无可挑剔。这套房子有许多不足,最糟糕的是床铺,上面订满了弯弯曲曲的大铁钉。但我们的生活是愉快的。我计划去听课,学习速记和会计,以填补白日闲暇。至此,我告别了阿什菲尔德,开始了新的生活——真正的婚后生活。
众所周知,新婚妇女往往感到寂寞。男人们都有工作,整日在外,而女人一旦结婚往往换了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不得不一切从头做起,与陌生人接触。结交新友,寻找新的消磨光阴的方式。战争爆发前,我在伦敦也有几个朋友,不过现在已各奔东西了。
我多少有些孤寂,怀念着医院的生活和那里的旧友,思恋着我那可爱的家。同时我也意识到这是在所难免的。学习速记和会计给我带来了乐趣。同班的一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们学习速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得很大的进步,常使我自叹不如。可是在会计方面,我总是胜人一筹。
一天,在商业学校上课时,老师忽然中断讲课,走出教室。他回来时高声喊道:“彻底结束了!战争结束了!”
这似乎令人难以置信。并没有明显的迹象表明战事即将结束,人们都以为至少还要拖上一年半载。法国战场上的形势毫无起色,战争双方处于拉锯战的状态。
我茫然地走到街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情景使我感到馆恐,至今难以忘怀。街道上挤满了妇女,她们兴高采烈地唱着跳着,英国妇女是不习惯在大街上狂舞的,那是符合法国人的性格。今天,她们一反常态,尽情地大喊大笑,又唱又跳,你推我拥,简直是一场狂欢。那情景有些吓人,使人不禁想到,此时附近要是有德国人的话,她们肯定会走上前把去他们撕得粉碎。
我的女儿罗莎琳德是在阿什菲尔德出生的。分娩的那天晚上,母亲和护士彭伯顿跑来跑去,忙着将各种必备品准备好。我和阿尔奇不知所措,有些担心害怕。如同两个被大人遗忘的孩子。阿尔奇后来告诉我,他当时深信,假如我有个好歹,他应该负全部责任;我也以为自己有可能会死。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会格外伤心的,我热爱生活。
我嫁给了我所钟情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有了自己的居所。在我看来这种幸福的生活将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我随手将它拆开,心不在焉地读着。信是博得利·黑德出版公司的约翰·莱思写来的,邀我去出版公司就我寄去的《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一稿进行磋商。
老实说,我早把这部小说忘到脑后了。手稿在博得利·黑德出版公司压了快两年。自从战争结束,我们有了像样的家庭。过上了甜蜜的生活,我的写作兴趣和对那部手稿所抱的希望都已经淡漠了。
我满怀希望应约而去。他们一定是对我的手稿有些兴趣,不然的话也不会请我去那里。我被领进约翰·莱思的办公室。他站起身跟我打招呼。他身材矮小,胡子已经白了,举止温文尔雅,蓝色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目光,这本应引起我的警觉。他有礼貌地请我坐下。我环顾四周,屋里所有的椅子都被那些陈旧的名画占据,无处可坐。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笑了笑说:“噢,天哪,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将一幅肖像画从一张椅子上搬下来让我坐。
接着,他就谈起稿子来。一些读了这部手稿的人认为还可以,也许能卖得出去。只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比如最后一章中描写法庭的部分,与实际的法庭相差太远,这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