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这性格一般都不讨开放年代的姑娘喜欢,他想中规中矩循序渐进,可人家姑娘着急,总是不在一个步调上,正因如此,这么多年了没有一段感情是成了的,于是又单了好几年,这越单脑子越是卡顿,好不容易有姑娘愿意接纳,他觉得怪难得的,都谈好了说等厂子的事情办好就回老家去见见。
事情都在奔着好的方向而去时,雨夜高速上,车却奔去了生死未卜的方向。
郑江停叹了口气,谁能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半曲起腿,想要撑着身子起来,这时候邹筠恰巧带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儿赶了回来。
怎的起来了,是不是渴了?
邹筠进屋见着正要起身的郑江停,一个箭步上去,赶忙拉了个枕头垫到了郑江停的腰上。
郑江停抬头,瞧见邹筠挽的发髻湿淋淋一片,耳边的碎发黏在了下巴上,全然一副狼狈之相,却是未曾顾忌自己的仪态,心思都在他身上了,这不免让早早失去双亲的他心中猛的一揪。
老头儿放下医药箱,先是探了探脉搏,接着又瞧了瞧郑江停裹着纱布的后脑勺,打开药箱取出了纸笔:现下人醒了便没有大碍了,好好养着便是,老夫开张药单,去药铺里拿些药,按时服用。
邹筠喜极,几欲落下泪来,连连道:谢谢徐大夫,谢谢徐大夫。
大夫将写好的药方子交给邹筠,邹筠急急放低声线:徐大夫这边请。
郑江停虽身子不爽利,却也瞧的出邹筠有话要和大夫说,且是不想让他知道的,然而木质墙楼隔音效果并不好,虽声音并不高,却也能听到一二。
徐大夫,近儿来手头有些紧,您瞧着能不能宽限两日,到时候我定然把银子给您送上门去。
邹筠也实在没脸面说出这些话来,拖欠大夫的银子已经不少,今下又要赊欠,着实是两相为难,只怕徐大夫不依,当即吵起来。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徐大夫却道:无碍,今儿纤哥儿上堂子看诊,顺带将你的账也结了。
闻言邹筠很是惊讶:这孩子,一个人也不易,如何还顾着他人。
徐大夫叹了口气,青梧巷里的苦命人又何止一户两户,便宽慰了两句:邻里间照料也属常事儿,只望着病人能早些康复就是最好的。时辰也不早了,老夫便先回去了,铺子里还得有人照应着。
郑江停听的一知半解,原是以为自己的身子有什么大毛病,没成想是因为家中贫寒的难处。
他记忆中郑家早年间其实日子过得也还不错,郑父靠着做货郎挣了些钱,还从村子搬到了城里住,原身也被送进私塾上学,盘算着学成以后能做体面些的差事儿,识字当个账房先生,或是给大户人家当管事儿也是好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到城里未过上几年好日子,郑父染了时疾便去了,只余下邹筠和原身孤儿寡母,流年不利,又战火纷飞,邹筠一个女人家也难糊口,原身便没再继续去学堂,留在家中帮衬着母亲,年岁大了以后,又重新干起了郑父的行当。
今年秋收不好,赋税又见长,匪徒格外凶横,原身才做货郎不久,门路还未摸熟,这次去邻县走货便栽了大跟头把小命儿丢了,最后得了这幅身子的就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