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观自在药堂开业
楚江把舒晴方严严实实的用一张破竹帘子遮挡好,叮嘱舒晴方几句。
从后门绕出来,掀开棉布帘子,对小沙弥温笑:“里面是我的亲眷,还是小哥儿,静松小师傅,非礼勿视,带我去见方丈吧。”
小沙弥清松双手合十很是抱歉:“失礼失礼,我受方丈所托来照应你们,是想问楚大夫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楚江扔给小沙弥几个铜板:“还是老样子,你帮我守着这儿,别让其他人进门就成,前日我刚刚给了你治疗的方子,怎么?方丈喝了不管用吗?”老秃驴的病情已经这般严重了?
“您去便知,他老人家年岁大了,寺里香火还不景气,唉。”
后堂阁楼,老方丈真端坐在榻上喝一碗热汤,见楚江和小沙弥进门。
“楚大夫您快快请进。”初岫方丈很是客气,在大徒弟静岩的搀扶下站立。
楚江忙抱拳,问候:“方丈客气,多亏您好心善留,我和表弟才有容身之所,不知您的风湿骨痛好些了吗?”
初岫方丈见楚江不服初见时的唯唯诺诺人品,反而落落大方,一派合宜,忙让他坐下:“老衲好多了,几十年的顽疾,多亏了楚大夫您才得以治好。”
楚江为他把脉,照常惯例针灸,这次却没有按摩,而是留下一瓶药膏。
“此乃‘换骨膏’,用酒化开了,每晚睡眠前揉在患处,能缓解病痛。风湿病不是一日就能除根的,还请大师按时喝药。”
初岫方丈点头,拿着药膏:“不知楚大夫,师从哪位名医?竟也让你这般寥落?”
楚江告一声愁苦:“方丈仁慈,先师亡故,小可贫寒,携了先师书信是投奔师叔而来,不料……”
话至说一半停住,老方丈明白了。
“楚先生啊,您与老衲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初岫方丈哀道。
静岩和尚拍拍师父的背,对楚江道:“楚大夫,您看我们寒山寺和金兰寺相比如何?”
这让楚江怎么回答,寒山寺僧众少僧舍寺堂破旧,香火多是贫民百姓,因为地理位置偏僻还在半山腰,来拜佛的人更少了。
楚江颔首:“大师父,有话不妨明言?”
初岫方丈年愈七十,着实不好意思张口。
大徒弟静岩和尚手合十作揖:“楚大夫,实在是有事相求,我们寒山寺的僧众精通佛礼经法,却不被众人所认,兼有讹传,说我们寒山寺闹鬼,我们师父其实是鬼和尚等荒唐谬传。”
楚江低头,拳头抵在唇边忍笑。
他们要是鬼和尚,自己也堪称是鬼大夫了。
“饶是此般艰难,沧河城的知府手下的豺狼还见天儿的来打秋风,我们寒山寺清贫哪儿像金兰寺有大笔银两啊,他们便私吞了朝廷对寺里的义给物。其实,您住的僧舍,我们也很少收银两的,实是无奈之举。”
“山路虽难行,但只要人人有朝佛向善,驱病纳福之心,寒山寺的生计便不是问题。”
静岩和尚一再作揖,小沙弥静松给楚江端来了一盏黑枣茶。
“所以,我与师父、五位师弟、十几位师侄师孙商议了,我们寒山寺主供的是观音菩萨,把观音大殿的左偏堂整修辟出来,专供您看诊用。对外则称您是我们寒山寺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号寒山医士,看诊的诊金便是药堂设立的功德银钱箱,我们寒山寺愿意将所收的全部黄白之物给您。”
大和尚非常诚恳,初岫老方丈度量着楚江的神情,忐忑不安:“楚先生,实是世道艰难,我们寺里吃食难以过冬。”
楚江暗喜,果然善心是有回报的。
沉思片刻,觉得可行,但自己靠着寒山寺这棵大树未免太过点眼:“大师,为何不去给富贵人家超度做法事赚些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