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宋玉屈原／江）

    沒忘記個人又怎樣？論是郢都，還是幸福的日，都已經回去、一切都太遲了。他屈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懷王，哪怕是一面都。

    只強壓心頭煩憂，麻痺這疼得顫動的一顆心，勉強己絕對要再想起個惡的人，還有些曾經發的，論是惡的事，還是愛的事

    §

    一天晚上，屈原作了夢。

    他一直都希望己夢見懷王，哪怕對方想見他，他都想看到對方。是，從來沒有，他曾夢過懷王。

    這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夢見伊人。他喚他一聲「靈均」，他也喚他一聲「靈修」，雙方這般默契，彷彿彼此已經結義一般。

    醒來時，屈原已經把夢忘得泰半，一雙卻控制淚著，像要趕在日，把一的淚都乾淨，否則就再也沒機會了。

    坐在榻上，遠望窗外的汨羅江。仍在潺潺著，屈原的淚也一發收拾汩汩落，哭得睛都痛了，仍然持續在浸濕他的前襟與薄被。

    整衣門以後，忽然覺得汨羅江看起來細；要是己的淚集結成河，一定會比汨羅江更寬的。

    他摀住己發燙發腫、視線一片黑糊的睛。到底已經過淚？拿碗接的話，是會知道的。

    便作江都是淚，盡，許愁

    屈原給夫診療過，他的淚還是停來。他的像快瞎了，斷使他發昏。

    他只回家休息，足足睡了日，睛才消腫，視線也重新恢復清晰。

    他活動許久未曾舒展的骨，著衣門。難得一向清亮的天空竟是昏沉沉的，陽光全被厚重的雲層遮蔽住。在屋外頭，一路上，男女老都像死了親戚一般，穿著素，面沉重跪倒在，匍匐哭泣。

    一見到這一幕，屈原的頭像被人用敲打一樣，倏然疼痛起來，雙耳也現極的鳴聲。屈原捂住似被揪緊般發疼的心，在道路上痛苦跪了來。

    一位村婦急急忙忙從旁邊的人群衝到道路間，也跪了來，哭哭啼啼告訴屈原：「人，實在是故意要隱瞞您，只是家都怕這件事讓你太過傷心，所以遲遲敢讓你知道」

    已經悲慟絕，都要說話來，屈原還是勉強搖搖，答覆婦人：「謝謝妳，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話沒說完，就搖搖晃晃起身，急忙回程。他的背影佝僂，足見無力，仍執意要走得更快，想讓家看見他的表情。

    他才醫的睛，又開始淚，斷淚，到了晚上，睛刺痛已。

    他辭退所有僕人，若有人留執意要照顧他，屈原就摔東西、發脾氣，把些忠心的人都嚇走。

    他視線模糊，渾身無力，尋死覓活了許久，冥冥覺一力量牽引他來到江邊。在一片雜亂的怵人視野，有一個青藍的人影，在

    不斷冒頭，引動「噗、噗」的聲。他在裡來回穿梭，尾不斷拍打面，動作看似天真，卻是正在以哀慟的心情，叫屈原別再靠近了。

    屈原只覺得痛苦。他無法停止籠罩全的痛苦。他覺得己也許該死一死，眼睛才不會再淚、耳朵才不會再聽見來郢都的哀嚎、腦裡才不會再看見郢都失火的景象。

    他想死。比起國家滅亡，己一死，本就沒麼。

    他既是楚人，更是懷王的人，難他不該殉國嗎？不該去陪他的王嗎？

    ，王墜到了陰間，一定很冷、很寂寞吧？在陰間，就再也沒有人跟他搶他的王了！因為那些貪圖錢的人是不會去陪他的。屈原知，只有他，不論權勢，撇除貧賤，只有他屈原才真正愛著熊槐。

    「靈修！我要讓你在黃泉裡看見我！我要陪在你旁，這樣你才知，我對你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我的錯。楚國要被秦國滅亡了、我被王拋棄了，這些都是我的錯！假盟約換得的只有靈塗炭，真正的和平究竟何時才會真正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