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他是来撺掇齐鸢去前院的,只因这社学的先生在本地有些名望,其小舅子又是教谕,所以齐方祖对其十分重视。这次先生登门退束脩,齐方祖早得了信,于是亲自到门外等着,花厅里熏着清远香,煮着兰雪茶,一副扫榻以待,倒履相迎的架势。
另外又请了族中的长辈过来说合求情,希望先生能网开一面,让齐鸢继续上学。
齐旺早就盼着齐鸢被赶走了,这会儿怕事情不成,所以故意让他来透露消息,激怒齐鸢。
大仆张了张嘴,正要琢磨别的说辞,就听后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银霜急匆匆跑进来,边跑边骂:“我们少爷念书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二房来操心了!前面不过争执几句也值得你巴巴地来拱火,这是安的什么心?”
银霜刚刚被叫去问话,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她当时就担心,齐鸢虽然不爱读书,却是极好面子的,只许他看不上别人,哪能忍得了别人瞧不上他?万一有人嚼舌根让齐鸢知道了,后者肯定会气哄哄地跑出来理论,到时候老爷就白求情了。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二房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来拱火了。
她心里怒骂不迭,看那大仆灰溜溜地走了,忙看向齐鸢:“少爷,我把人都带来了。”
有三个捆着的小厮被人推进来,抬头见着齐鸢,立即哭爹哭娘地喊了起来,一个喊着:“少爷快救我们!”另一个嚷嚷:“少爷!那狗娘养的孙大奎,竟敢拿鞭子抽我们!”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哇哇大哭,要找他爹娘。
院子里顿时吵吵嚷嚷一片,银霜怒斥了几声,那三人却找到靠山般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照哭如旧。
齐鸢看了眼,也不理他们,只问银霜:“孙大奎在哪儿?”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粗壮的汉子从门外转出,走了进来,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央。
三个小厮随即止住哭声,愤恨又得意地看着他。
齐鸢也冷下脸,问道:“你可带鞭子了?”
孙大奎摇头:“没有。但外面的兄弟有,少爷要责骂小的,现在去取来便是。”
齐鸢看他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好笑道:“我责骂你做什么?我只问你,鞭子可会打死人?”
孙大奎看了他一眼:“别人打会死,小的打不会。小的以前在衙门干,学过。”
齐鸢心里有了数,微微颔首:“取鞭子来,就在我门外打,什么时候把他们打服气了,不哭爹喊娘了,再送进来问话。”
这话说完,院里众人皆惊。
那三个小厮仗着小少爷跟自己亲厚,平时好得跟兄弟似的,又有当掌柜的做账房的爹,对齐府有力,因此方才只想着齐鸢会为自己说情,哪里料到这么一出。
齐鸢说完已经转身进入了屋内,显然是认真的。
这三人一下慌了神,待要哭,见孙大奎去取鞭子了,知道这位是个木头似的憨货,忙又憋回去,嚷嚷着自己知错了,又巴巴地求银霜给他们说情。
银霜回过神来,知道少爷多半是吓唬这几个,先是冷脸当没听见。等他们老实了一会儿,这才训了几句,随后便将年纪最大,名为乌桕的一个带了进去。
果然,齐鸢冷眼看着乌桕进去,并没说话,只一双眼乌沉沉地凝视着他,一直将乌桕吓得往后退了退,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乌桕已从本心里开始害怕他,不敢狡舌辩解,垂着头道:“不,不知道。”
齐鸢示意银霜出去,等房门关紧,屋里只剩他们俩人后,他才淡淡地笑了下:“我从前对你们几个如何,你心里也清楚。可这次你们竟然故意拖延时间,几乎要害死我。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