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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对不住爷,我嘴碎,以后一定注意。”
总算回刀入鞘,黎翘闭上眼睛,脸上现出倦意,“嗯”了一声。
外头的天色一样乏了。
街上车来车往,堵一阵疏一阵,许多谙于生意之道的商家这个时候就已点亮灯彩,一路望过去,火树银花的销金窟,因为与我无干,所以分外好看。
半晌无话,黎翘突然开口:“在前面路口右拐,我要去个地方。”
“爷,您不早说,我爸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不太想去,试着挣扎一下,汤包冷透了就不好吃了。
“晚一个小时回去也饿不死。”黎翘一眼不瞥我,冷声冷气地扑灭了我挣扎的火苗。
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位爷发了话,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载他去的地方是一处看似刚刚落成的艺术中心,尚未营运与命名,但外观看来已然非常雄伟。整栋建筑的设计颇显心思,顶盖大面积采用玻璃与一种半透光的新型材料交错而成,配置了电动天棚帘。可以想见倘若天晴,阳光就会一点点渗进来,如投云影于波心,特别梦幻。
一进门便有专人接待,听意思,这地方还是黎翘投资兴建的。趁着艺术中心的人与黎翘谈正经事,我偷偷溜走了。
艺术中心规模不小,既有可以容纳千名观众的大剧场,也有一些适宜上演话剧的小舞台。
按照图标指示,拾级而上,循着指引大剧场的方向走。
推开门的瞬间,地胶与新漆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微微有些发怔,上次见到这么宽阔而漂亮的舞台还是青舞赛的预选赛,距今差不多八年时间。
台上为装修工们亮着几盏低色温白炽灯,也照亮了我的视野。
我踏上舞台的塑胶地板,但步速刻意放慢,似想让脚底与它摩挲相亲得更久一些。然后我走到了舞台中央,面向一千人的观众座椅。
心口突然砰砰地鼓噪起来,使我不得不使劲将它摁住,因为里头那东西死而复苏,随时可能穿破胸膛。
恍然觉得台下已经坐满了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们都是来看我跳舞的。
刹那间泪水烫湿了眼眶,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
我又回到这里了。我的舞台。
抬起右手,手指置于耳后,掌心对着台下,作出凝神聆听的样子。
这个动作非常煽情且傻帽,可我就是听见了,观众们掌声如潮,连连呼喊我的名字。
含着眼泪的我又咧嘴傻笑:“我是袁骆冰,谢谢你们为我来到这里。”
太安静又太空旷,孤落落的声音此刻听来荡气回肠。我往空荡荡的台下深深鞠了个躬,又再次直起腰,“下面将由我为大家带来一支独舞,践行柏柏尔。”
八、狗熊欺负狗熊
“下面将由我为大家带来一支独舞,践行柏柏尔。”
这支舞我学得不容易。学舞初期我天天观摩大师的录影带,如痴如醉地学,亦步亦趋地跳。老娘皮演绎的是一个版本,德国现代舞大师演绎的又是一个版本,但后期老娘皮再不准我模仿,她怕我走不出那些框架,跳不出更成功的来。
没灯光,也没音乐,我最先还轻声哼唱为自己伴奏,但很快别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一支舞杀尽百花,催生万物。
一连串疯狂又即兴的舞步中,我的灵魂飞升出去,它俯视着舞台中央那个年轻的舞者。
他时而腾空,时而旋转,他时而抱膝曲体,被无形的母体兜在怀中,时而张扬双臂,飘忽如烟。他已有的人生片段被这支舞蹈一一呈现,他的卑微与高贵,他的温驯与挣扎,他的悲苦与快乐,他的坚韧与徒劳……此时此地,全都以他的肢体向这世界倾诉。
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