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细弱的脖颈,精细的锁骨就会通通暴露在那人视线之下。
江南蚕丝制成的明黄中衣又舒适,又轻薄,根本就是状若无物,可以任人放肆
天子聚全国财力养出的贵体,皮肤细薄,届时又如何经得起那只手恶意的动作。
好似有一把钝刀一直悬于纪筝的颈侧,一寸一寸磋磨,试图将他吓死过去。
人为刀俎,朕为鱼肉。
越想越紧张,纪筝喉头一紧。他看不到自己脖侧的青筋已经缓缓漫起,耳后的晕红藏匿在凌乱散漫的乌发之下。
可等了半晌,左胸口前也没等来预料之中的重量。
反而是他的手腕间蓦地触到了冰凉空气。
只听一声低喑的恕臣冒犯。那只手虚虚地缠了上来,又轻柔又强硬,带着点难以逃脱的意味。
纪筝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整只手的轮廓,感受到每一处薄茧,每一寸指节蕴藏的力量以及外界的霜重寒意。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那声恕臣冒犯怎么能这么熟悉,如泉水激石,长剑出鞘。这分明就是世人称颂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明辞越。
纪筝怔住了,连带着脚趾也在布靴之下紧绷了起来。
方才被他吐出的毒物可就还落在枕畔,尚未干透。
他能想到有人要替被毁清誉的明辞越寻仇,但他难以想象明辞越会亲自来补刀。
那双手可以扬鞭为国家征战沙场,可以执剑为天子彻守长夜,也可替他更衣系带,但弑君报仇这种事恐怕对明辞越来说大概应该还有些许难度。
纪筝:别问,问就是后悔。
啾。
全身的血液瞬时凝固了。
碍于装死,他根本不能再次动手捂鸟嘴,只得任凭那人寻着声音,一点点掀开他的袖摆。
他的掌心一空,鸟被腾空拎了起来,不多一会儿换回来时已是乖巧安静,静立他的指尖梳理羽毛。而他的掌中沉沉的,被塞进了其他什么小物。
纪筝想也不想,立即拼命绷紧肌肉,让这小物自然而然滚落去一旁。
可刚一滚落就被人捡起塞回来。
再滚落,再塞回,明辞越有耐心极了,甚至还帮他合拢了手指,贴心地将这只手重新放回宽大的袖袍之下。
圆圆的,润泽的,冰凉的。
难道是夜明珠?
纪筝的表情松动了一瞬,出现了一丝的哭笑不得。
他随口提了一句夜明珠,明辞越便真的会去寻一颗夜明珠,他随手比划的有多大,明辞越寻来的夜明珠便有多大,丝毫不会差。
明辞越就是这样一个人,几近于固执地守着君君臣臣的礼义准则,在朝廷官场的汹涌激浪之中,他就如一颗鹅卵石,温润得毫无棱角。
不知这样的人底线究竟在何处,要受到怎样的刺激才会造反夺位。
世人对他的评价当真不假。
这才是真正的明辞越。
纪筝暂且松了口气,偷偷在袖袍之下攥紧了明辞越送他的夜明珠,保险起见装死依旧。
圣上?
圣上,请恕臣僭越。
纪筝听到一声沉沉的叹气。不一会儿有人帮他将垂挂在榻边的足靴抬起,工工整整地放回榻上,又将他落在半空的虚软手臂平整地叠在腹前。
帮他轻抬起上身,理顺了头发,再重新扶着肩头,缓缓放下。
纪筝不再提防,只是任明辞越摆布。他突然感受到对方动作好似一僵,随后后脑处一阵动作带起的疾风。
下一刻,他的脑袋毫无预兆地和太医院冰凉的玉石榻来了个亲密接触。
纪筝;
微臣该死!那声音又愕然又自责。
纪筝疼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