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贰】
青色牡丹纹的薄罗衫子前襟几乎被揉烂,散敞着,堆在卓少炎的胸口。她的乳肉随着呼吸轻颤着,肌肤上覆着一层细汗,两瓣嘴唇带着绯色水光,靡丽诱人。
戚炳靖炽热的呼吸隔着蝉纱,自下而上地掠过她的乳尖,惹得嫩蕊羞晃,然后他的动作在此停住。
他盯住她如盛清泉的眼,悬滞片刻,利索地翻了个身,将她收入自己怀中。
伏在他肩头,卓少炎轻轻喘息了一阵儿。他的灼硬抵在她的腿根处,往日凶猛如兵,此时却老实安分,被他收敛住的嚣张欲望,一寸寸地无声沉埋入他的血脉。
她将胳膊自薄衫下探出,伸手抱住他。同他贴合的肌肤,极度贪恋他躯体的触感与温度,令她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摩挲流连。
待汗意消减,卓少炎在他耳边呢喃:“你难受么?”
戚炳靖以掌按住她的后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那浅浅的两个漂亮腰窝,闭着眼说:“难受什么。”
她一时失笑。
明明硬如烙铁,还能冷静扯谎。
“方才,郑至和连个赏都没受,就被你唬退了。”
“我有功夫顾及他?”
他粗声回了这么一句,竟不讲理。然后他抬起眼皮,目光斜压,看了看她,“少炎。”
“嗯?”
“你有孕了。”
他的嗓音有些干哑,这四字如经火燎。
她再度失笑。
这又是什么样的傻话。她难道没有听见郑至和说的话,要他此刻再重复一遍?但她这回没笑他,只是轻声回道:
“嗯。”
……
郑至和被人追住,拦在了府门内。
他的医箱被人接过,紧接着被告知:鄂王有赏要赐,请他留宿公主府内。
郑至和犹豫了一下,问说:“只宿一晚?”
小厮道:“王爷未说。”
郑至和只得跟着人往回走,路上又问:“宫中陛下那边……”
小厮不答他——不知是因不知,还是因不敢——只是传话:“王爷说,叫郑大人将英王殿下的病症细细写来,稍后由小的转呈王爷。”
“病症?”郑至和愣了一下。
“郑大人诊脉,不是说英王殿下体虚亏血,需好好进药调理么?”
郑至和闻此,明白了,额上又涌出汗粒,“……诶,是。”又走了两步,他忍不住驻足,回头,回望本来近在咫尺的公主府大门。
然后他无声叹了口气,转回身,继续向被夜色笼遮的府中深处行去。
……
郑至和的笺子写得不仅条理分明,更是谨慎小心。
就着灯阅过,戚炳靖将其随手一搁,捻灭烛火,回到床上。卓少炎虽已就寝多时,却不曾入睡,一直在等他。
他的怀抱真是暖。
他的气味真是令人安心。
卓少炎在他臂间抬头,对上他未闭的双眼。
这双眼眸,白日里看明明是漆黑如夜的,可到了夜里,却比这夜色亮了数成。那眼中有深湖,湖上有繁星,于暗中闪着稀碎的光亮。
不知她腹中的孩儿,将来会不会也生有这样一双足以令人沉醉其中的眼眸。
思及此,她唇角轻动。
而这细微的一动,竟也叫他在夜里瞧见了。
旋即他的气息贴近,挨上她的唇瓣:“在想什么?”
这声音足够温存,足够包容,亦足够有力。她只觉一瞬之间,二人的血似已交融在了一处,那些曾经被她克制住的、沉在心底的话语,此时都能够说得出口了。
“这孩子,该姓什么?”
她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