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情
也是个冬日,我跟玩伴约好去玄镜湖凿冰捉鱼,却临时被放了鸽子,我气急败坏地独自跑到护城河,本想一举捉个大的回去炫耀一番,却不料冰没冻实,我一脚踏碎冰窟窿,大半个身子掉进了湖里。
湖水冰冷刺骨,我瞬間就被冻到抽搐,正以为自己小命难保时,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我,将我拉上湖岸。
如果不是傅云深恰好路过,我可能真的会死,是他救了我一命。
“你没事吧?”傅云深看我不停地发抖,好心地将外套脱下来包住了我的身体,气喘吁吁地担忧道,“你是姚府那位小公子吧?你冻伤了,得赶紧回去,走,我背你。”
我根本没力气纠正他,可当他将我背到背上时,温香软玉贴身,纵然他再迟钝,也会发现一些异样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见傅云深的耳朵在冒热气:“你、你居然是女的……”
“要、要不然呢……”我哆嗦着道。
“因为你,你……”他的耳朵红得快滴血,“实在抱歉,我一直误会你是男的。”
就算又害羞又别扭,可傅云深依然没抛下我。
我熨帖地趴在他的背上,他还没完全长成少年模样,我却感到温暖极了。那时候我觉得,救我的这个人,定是这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温柔不属于我,但执念一起时,人就是这么傻。
我跟傅云深就这么相识了,为了照顾他家鞋铺凄凄惨惨的生意,我甚至故意把姚景垣的鞋子扎破,再送过去修理,被发现后还被姚景垣捉着打屁股。
虽然傅云深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但我很乐观,盲目地幻想有一天能穿着喜服风风光光地嫁给傅云深。
我想着,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感动的。
傅云深家世背景不好,但他素来博学,有考取功名的志向。我到了入宫学的年龄时,便吵着嚷着求我爹给傅云深争取一个名额。我爹断然没同意,却架不住我又哭又闹又绝食,无奈之下给了傅云深一个“旁听”的身份。
能入宫学的都是朝廷的王孙贵族,所以姚景垣常说,隔壁姓傅的小子定是这辈子走了狗屎运才遇上我这么个“冤大头”。只可惜,连姚景垣都懂,傅云深却不知道珍惜。
傅云深是个聪明人,他明知答应了就会一辈子欠我,但是他心里更清楚,能入宫学读书,是他这样身份的人求之不得的。
我利用这个把柄“威胁”傅云深已久,所以他才会越来越讨厌我。
每次跟我接触他都不情不愿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喜欢仗势凌人的恶霸,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方法让他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4
隔天在宫学看见姚景垣那一刻,其实我是拒绝的。
我正在偷吃冰糖酸角呢,差点儿被姚景垣吓得噎了嗓子。姚景垣笑意盈盈地走来将我藏在书本后面的零食全部没收,拍拍我的头道:“姚叔比较忙,我代他几日课,”他意有所指地往傅云深的方向看了两眼,“顺便监督你有没有用功念书。”
最近一直有传闻说姚大人要被朝廷升为太傅了。我转了转眼珠,看姚景垣的意思,传闻大概是真的?
我爹升官,本是好事,可有姚景垣在身边盯着我,我的悲惨生活可想而知。我只能苦着一张脸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求他对我好一点儿,却惹来荀以梅一声窃笑。
我白了她一眼。相国家的大小姐今天心情不错,她握着书本娉娉婷婷地走到姚景垣面前:“姚大哥,上周的功课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你能帮我看看吗?”
姚景垣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开始跟荀以梅论上那些“之乎者也”了,我却听得直打瞌睡。荀以梅侧头瞥了我一眼,挑眉轻声对着姚景垣道:“姚家世代书香,出了姚景桐这样的倒也稀奇了,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