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批判所谓“二月逆流”
1967年2月19日凌晨,毛泽东在听取张春桥等人对“大闹怀仁堂”情况的“汇报”后,严厉批评了参与二月抗争的几位老同志,指责他们是“翻案”、是“复辟”,并提出“文化大革命”不容否定。还说,如果文化大革命失败了,他就和林彪一起上井冈山打游击。毛泽东这次确实是动了肝火。按照康生的说法,“我跟主席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作了检讨,并就怀仁堂碰头会承担了责任。会议决定陈毅、谭震林、徐向前3人“请假检讨”,同时召开中央政治生活批评会,批评陈、谭、徐等老同志。至此,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的二月抗争即告失利。
在毛泽东严厉批评参加抗争的老同志们之后,绝大多数老同志便在实际上停止了抗争的行动(有的是改变了激烈斗争的方式)。这些老同志之所以很快改变了其斗争的方式和行动,从很大程度上讲,是因为他们所进行的长达一个月之久的激烈的或其他形式的斗争,终归是建立在对党和毛泽东的信赖、对党的组织领导无条件服从的基础上的;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在最激愤的情况下,他们也丝毫没有改变或动摇过自己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建立、培养起来的这种崇高的信念和感情。他们始终把矛头对准大搞倒行逆施的“中央文革小组”的一伙人,而把纠正错误的希望寄托在党的组织和党的领袖身上。
此外,在参加抗争的老同志们心目中占有特殊位置的周恩来的态度和作用,这时候也不能不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不言而喻,一直与二月抗争的老同志们关系密切的周恩来,这时候承担的是一个极其艰难、却又十分痛苦的“角色”。在仍然坚持“文化大革命”错误的毛泽东与思想感情同“文化大革命”格格不入的老同志们之间,周恩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他甚至不能不亲自出面,负责召集和主持同年2月下旬至3月中旬连续召开的针对几位老同志的“政治生活批评会”(“政治生活批评会”期间,由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戚本禹开列的供“批判”用的材料中,就有一份经李富春起草、周恩来审批的国务院系统开展运动的报告)。在这样的会上,他不得不讲一些违心的话,其中包括对那些犯“错误”的老同志,也包括对他自己。
在怀仁堂的会议室里,江青、陈伯达、康生、谢富治一伙对李富春、陈毅等老同志穷追不舍,大肆围攻批斗。他们指责几位老帅们在中央碰头会上的发言是“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否定延安整风运动”。康生危言耸听地指责说:“这是(八届)十一中全会以来最严重的反党事件!”“是一种政变的预演,一种资本主义复辟的预演!”江青宣称:“你们的目的,是想为刘少奇、邓小平翻案!”“保护老干部,就是保护一小撮叛徒、特务……”陈伯达也表示:“反对文化大革命,炮打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这是自上而下地复辟资本主义,这是颠覆无产阶级专政!”
此外,他们还使用各种帽子、棍子,如“俱乐部”、“黑干将”、“联络员”等等,竭尽攻击诬蔑之能事。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因协助周恩来处理日常工作,是主管国务院工作的业务组长,几位副总理经常到他那里讨论问题。康生便诬称李是“俱乐部主任”。对此李富春冷言回答:“好嘛,那你就组织专案审查吧!人有嘴,话总是要讲!”
3月18日,是“政治生活会”的最后一天。老同志们“大闹怀仁堂”一事,终于被定性为“二月逆流”。陈毅从会场回到家里,感慨地对工作人员说:“真是巧合!41年前,1926年3月18日这天,在党和李大钊同志领导下,我们组织4000多市民、工人、学生,冲击北洋军阀段祺瑞的反动政府,革命群众遭到屠杀。鲁迅痛斥‘三一八事件’这天是‘最黑暗的一天’。想不到41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