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情还不算完
了麻烦。英法联军的方队已经摆好,僧格林沁的马队居高临下已形成对峙,手持令旗的旗官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统帅官僧格林沁,单等僧格林沁的手势就下令冲击,就在这时,从联军步兵的背后腾起了弥天的烟雾,紧接着就听到地动山摇的巨响,整个山野就被炮火覆盖了……多少年来,没有什么东西敢闯已成列阵的马队,然而,带着硝烟带着霹雳带着死亡的炮弹闯了进来,在它的笼罩下,成百上千的人马被掀飞空中,弹片像会疾飞的怪鸟,嘛叫着咬噬着大清王朝的马队。仅仅一刻钟的功夫,原本整整齐齐的马队就已溃不成军了。
事情还不算完。
排着整齐队形的联军步兵冲了上来。它们的前头,有军乐在演奏,有洋人吹奏着苏格兰风琴,有人敲着铁皮军鼓,还有人挥手打着拍子,那种安闲怡然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打仗,而是来迎娶新娘。怒不可遏的马队开始向联军冲击。起跑,加速,冲击……就在离洋兵几米远的时候,排枪响了,疾驰的马儿嘶鸣着倒在地上,骑士被摔出几丈远,还没等他们站起,便被联军的步兵们用剌刀捅死了。更简洁的是干脆一枪打死。
这种场景不断重复着,就像是一场屠杀。1860年9月21日,八里桥之役,英法联军屠杀了清朝数以万计的铁血骑兵,京东郊野横尸遍地……这是一个时代对一个时代的屠杀。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八里桥之役彻底打破了咸丰皇帝的最后希望。他已经没有依仗,精神上已没有寄托。八旗子弟和蒙古骑兵已非昨日可比。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在他执政的年代里,再也没有至高无上的尊严,只有无休无止的屈辱,只要洋人还在,只要它们不被打败,它们就会骑在天朝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中国的国门这次是真正被打开了,它再也难以关闭……
咸丰皇帝把一塌糊涂的局面归罪于载垣和穆荫,指责他们不审时度势,办理和局不善,撤消了他们钦差全权大臣职务,任命恭亲王奕圻为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留守北京,继续求和,自己带着后宫皇妃及皇亲国戚逃去热河行宫。
奕斤是咸丰皇帝的六弟,他认为北京战守均无前途,只有求和方是出路。接受任命后,他就当即照会额尔金,通知他自己已被任命为全权大臣,有话好说,不要再采取军事行动。
额尔金和葛罗则复照说,中国必须释放扣留的所有英国人和法国人,否则,就不会停止军事行动,还要给北京带来更大的破坏。见英法全权大使如此重视扣留人质,奕斤更觉先前捕获的洋人之重要。他觉得这是他向额尔金讨价还价的本钱。他故意对英人说:议和未定,难以草草送还。请额尔金阁下细细思量,不要用兵相道太甚,不然,和局不成,被扣押洋人怕也难以保命。
额尔金假言归还人质,实际上又是在等待给养。张家湾、八里桥之战,联军弹药用尽,仍然需要再一次补充。于是额尔金故意把商谈的焦点集中在巴夏礼等人的归还问题上,哪知奕折不知是计,以为抓住了洋人致命的东西,虚以恫吓,使其退兵议和,反而给额尔金争取了时间,也对日后血洗北京找到了更大的口实。
事情坏就坏在人质问题上。
奕诉对额尔金信口所说的洋人人质难以保命云云。
八里桥之战之前,载垣下令抓捕巴夏礼等人,执行者是僧格林沁的部队。当时,谈判破裂,双方都准备决一死战,作为人质,就显得无足轻重。特别是一些押解的士兵,见夷军气焰嚣张,不免愤怒,便把火气撒在人质身上,鞭挞惩罚之事时有发生。后来,八里桥清军失利,人员伤亡惨重,押解的官兵控制不住情绪,便对其中的数人用刑,最后竟至死去。
关于人质致死事件,戈登曾这样记述:可怜的德诺曼,他曾经跟我一起到亚洲,如今却成为一个牺牲者了。据说他们的手腕被扎得那么紧,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