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难都要上!
王进喜带领大家干了三天三夜,硬是一寸寸,一尺尺,把60多吨重的钻机弄到了井场。最重的主机无法拆卸,有20多吨重。王进喜和大伙用绳子拉、撬杠撬、木块垫,劳动号子喊得炸雷一样响,把整个草原都震得直蹦高,主机到底拗不过工人们,还是被乖乖地竖在了井架上。
铁人的绰号也就是这时候被人叫响的。
最初给王进喜命名铁人的不是上级领导,也不是队上的工友,而是石油系统的局外人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大娘。
老大娘姓赵,家住萨尔图以南10公里外的马家窑。王进喜钻井队的井位就在这里。队上37个人分别安置在七八户农民家里,王进喜和孙指导员以及副司钻张之贤几个人住在赵大娘家。
赵大娘一家五口人,三代同堂,住的是两间干打垒土房,屋里分南北两铺炕,王队长他们来了,赵大娘一家人挤住在南炕上,北炕就让给了钻井队的人。
钻井队的就像解放军,这是赵大娘对王进喜他们的印象。最初的几天,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王队长的带领下去火车站帮别人卸车,一部分由孙指导员带着为房东打扫卫生,刨粪,送粪,做春耕准备。屋里屋外收拾得利利索索,明明净净,赵大娘心里十分高兴。
一连多天,赵大娘总见王队长清早早走,晚上迟回,一个屋住着,竟很少照面。又过了几天,听说村外要竖井架了,村里人都去看热闹,赵大娘就让小孙子领着来到井架边找王队长,赵大娘想,一连七八天了,没有见王队长睡过囫囵觉,没吃过一顿热饭,人咋这样玩命呢?得劝劝他回去休息一下,家里还有点白米饭在锅里热着,叫他吃口热饭。
来到井场边,看到了石油工人们正呼天喊地地搬机器。赵大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物件,竟像个小山包一样,比他们家的房子还要高几倍,心里不免发憷。又见王队长们正把这个大家伙往上弄,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心里就惊讶,从火车站到这里得一二十里地,他们是咋一步步挪过来的呢?这些人呀,这些人呀,他们咋能不要命呢?
赵大娘把眼睛罩住了王队长,看到他肩上扛着个大铁管子,一会儿撬机器,一会儿拉大绳,棉袄磨破了好几处,攥绳子的手勒出了血,把绳子都染红了。赵大娘想,这人是个傻子咧,你咋不把肩上的大铁管子放地下嘛,你咋不用布垫手下嘛,你咋不小点声音喊号子,嗓子哑成那样了,咋就不知道?
她看到王队长离得近了点,就扯着嗓子喊他:王队长,王队长……喊了半天,王队长似乎没听见,依然吼着干着……
晚上,赵大娘不解地问从工地上回来的张之贤,你们的队长咋能这样干呢?他平时就是这样干的吗?
张之贤说:我们王队长是为国家缺油着急呀。赵大娘说:那也不能这样玩命干呀!
张之贤说:国家等着要油哇,早出一天咱们的腰杆就早硬一天。王队长带我们这样干就是为国家着想,一切都是为了早点开钻,早点出油哇!
赵大娘还是有些不懂,但她懂人要吃饭,要休息,要会照顾自己,但她活了那么大年纪,还从没见过王队长这样玩命的人,她不禁脱口说道:
你们王队长真是个铁人呀!
张之贤是队上的团支部书记,人称小秀才。他觉得赵大娘无意中说的铁人这句话,是对王进喜准确生动的概括。张之贤很长时间观察琢磨王进喜,总是很难形容他身上发散出来的闪光的品质,但赵大娘一句话,使他顿开茅塞,他情不自禁把赵大娘说的话讲给孙指导员听,孙指导员也认为很准确,就又说给了当时驻队干部李玉生,李玉生当即又给上级领导做了汇报,把王进喜的事迹汇报了上去。
王进喜的事迹材料引起了余秋里部长的注意。材料中反映,王进喜在学习讨论时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