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萨姆-卡普维茨盯着她。“你天天来这儿,迷恋这个肮脏——肮脏的——这个开心屋——而不告诉我们。”
她的话终于从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冲了出来。“爸——不——不要——不是——那是——不要,请——”她的眼里充满泪水,已经无法控制。
曼奴先生处在父女中间,形成一种微妙的三足鼎立。“先生——先生——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见鬼,该死的家伙,”萨姆唾沫四溅,“如果我不来拍摄这个倒霉的班级——前5分钟我只忙着装设备,根本没看前面的情况——见鬼,你怎敢让一个16岁的女孩观看低级的性表演?我听说过在巴黎和新加坡有这种玩意儿,可你这儿的人们被认为是先进的。”
曼奴先生一直举着一只手,想打断他的话加以解释,举着的手像长在癫病病人身上一样抖动不已。“卡普维茨——先生——博士——你不了解——”
“我了解一样东西,见鬼——就是亲眼所见!我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一样进步和解放,但当一个未成熟的孩子被——当她的头脑被塞入烂泥——当她被迫着前面那两个人——看他们——那两个半裸的大情人,想刺激这些年轻的,——看那个女的,你瞧——她把——她的屁股翘到天上去了!”
玛丽尖声高叫。“爸!别——闭嘴,你——闭嘴——闭上你的嘴。”
他好像挨了一耳光,盯着玛丽,玛丽转过身,面对全班,包括尼赫,尼赫的脸因对她的失望和痛苦而扭曲,其他人有的不太理解、有的正在明白是怎么回来,还有教室前面那两个人,她真想对大伙说点什么,作点道歉,但是说不出来。她在他们面前站起来,一言不发,泪水沿两腮流下,她泪眼模糊,看不清他们,然后磕磕绊绊地冲出了门口。
她盲目地穿过操场,什么也看不见,只想寻找一个坟墓,让土盖住她热辣辣的脸和死去的心。
没人跟着,但她开始跑了。她一口气地往家里跑,呜咽着,发疯地想让上帝用雷电劈死他,还有她的母亲,将这栋草房变成孤儿院。
克莱尔和莫德爬到可俯视海面的制高点时,还不到3点钟。观察员们聚集在这儿观看一年一度的节目的开场项目。
这是克莱尔来到三海妖以来所见到的最大最嘈杂的人群。100或许接近200人,人头攒动,就像法国国庆日早晨的爱丽舍广场一样拥挤,沿着直落水面的峭壁的弧形边缘的地方安顿下来。美国组的成员几乎全部在场,紧靠着鲍迪头人和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盘腿坐在岩顶的最突出的最佳观察位置上。
在从村子向这走的短短的路程中,克莱尔对要去的地方和沿途的风光都不在意,只是专心于脑海里的电影。电影在脑海里向后倒着,映出她和马克的生活。他昨晚的麻木,甚至说是粗野的行为,是如此无情无义,甚至更糟,是如此明目张胆地仇恨和厌弃;以及今天早晨他可恶地躲开她,避开向她说句和好的道歉话或作点解释。这些镜头又把她引入了过去。在她头脑的放映室里,她看到的什么使她害怕。因为,过去的一年,尤其是过去的几个月并不令人满意,不知何故,她始终记住了前年,结婚的头一年,以及此前互相追求的时期,那曾经是美好的至少不那么乏味,并且她始终坚信,能实现一次就能再次实现。这一直是她的希望。
她在莫德后面走着,电影还在往后放着,脑际的映像并没有由于时光太久而被修饰,仍然像刚刚拍摄的画面一样清晰和生动。她心里想,或许目前的事情将使过去的影像黯然失色。可是,接着她又不那么肯定。她的婚后生活被日常生活的不称心搞得同目前一样糟,所以没有什么新鲜的或好看的镜头。即使在拉古纳的蜜月之夜的画面也是如此。就在他们两人的肉体第一次结合之后,他哭了,无缘无故地哭了。她当时以为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