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好和温柔的情感的反应,于是便抱住他,抚慰着他,直到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的怀抱中睡着。可现在,现在,重放过去的情景,没了浪漫,一点也没有了,只有厌恶、怀疑和某种丑陋的全部含义。
然而,在克莱尔到达目的地,进入看台的吵闹声中时,电影没了图像。她满眼满脑子是眼前的活动和表演,没了马克,她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她同哈里特-布丽丝卡和雷切尔-德京打招呼,向丽莎-哈克费尔德和奥维尔-彭斯挥挥手。
当萨姆拿着一架16毫米电影摄影机走过来时,克莱尔也向他说了声哈。他看了看她,然而没有看到她,粗鲁地忽略了她,他的容貌奇怪地扭曲着,好像得了某种局部麻痹症。他不像这些周以来她所认识的那个文雅的植物学家和业余摄影家。她茫然不解,放眼寻找爱丝苔尔和玛丽-卡普维茨,但她们已无影无踪了。
莫德从鲍迪身边走过来,克莱尔对她说,“萨姆-卡普维茨怎么啦?”
“什么意思?”
“我跟他打招呼时他理都不理。瞧他在那边推来搡去的样子,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莫德否认这一点。“没有问题,萨姆从不闹脾气,他在忙着,他将拍下整个游泳比赛,而且他在干事情时总是对别的东西心不在焉。”
克莱尔没接受这个解释,知道它产生于莫德在对人的感知上往往存在的盲点。随后,克莱尔好像要证实自己的怀疑,注视着萨姆,他的粗鲁仍在继续着,她知道自己是对的。闹,闹脾气。但,她问自己,为什么不闹?那是一种民主特权——每个人在上帝那儿、在国家中、在弗洛伊德那儿都拥有的不可转让的权力——有发脾气的特权。她自己的脾气不也是不好吗?去它的什么权力,起码应把她正在遵奉当地礼仪习俗的作法除外。
“到这儿来,克莱尔,”她听到莫德叫她。“不是很壮观吗?”
莫德站在悬崖的边缘——“像威武的科特兹……一双雄鹰的眼睛”——一只胳膊伸向太平洋。克莱尔走到她跟前,向远处望去。下半晌的景象,灼热的黄色阳光被平静的、柔软地毯般的海水吸收,变得柔和而且呈绿色,有些可怕。她的眼睛从浩瀚无垠的大海游弋到脚下。她站在一块马蹄铁形陆地的突出的中心上,这块马蹄铁就扣在海洋中,在其怀抱里形成一个封闭的水池,就在她下面。显然,这个水池被用作比赛场地了。在她右面,海水同一个陡峭的岩石斜坡相接,其锯齿形的石脊看上去极像一架天然石梯。越过石梯,可以看到同海妖岛主岛相连的两个无人居住的小环礁岛中的一个。克莱尔猜想,如果沿这个小岛和海岸中间向前行驶,走到主岛的尽头,就会到达拉斯马森船长停放飞机的那个远远的沙滩上。
克莱尔侧对着下面包围水池的峭壁,这绝对是垂直于水面。她的眼睛沿着峭壁移动,在顶端她看到了竞赛选手们挤在上面。他们大约在100码开外,虽不十分真切,但清楚得使她立刻就认出了丈夫的伟岸身影。这很好分辨,因为只有他一人是粉白色,遍身长毛,穿着海军蓝游裤,同他周围的二十几个海妖岛男人形成鲜明对比。他们是浅黑色和深棕色,身上没有毛,带着囊袋。看到丈夫这个样了,参加一项运动竞赛,她想到的不是与她相关的观察者身份,而是第二次孩童时代。无名火像烧心一样又一次在胸中燃起,痛楚的感觉破坏了景色的美丽。克莱尔转过脸去。
她看到,莫德已到哈里特-布丽丝卡和雷切尔-德京那里去了,然后又看到一个相当矮小的中年土著男子凑了过去。他那相当奇特的拉丁脸型上一脸严肃。她认出是维尤里,那个医院或者说诊所的头头,哈里特护士的同事。
克莱尔转身不去看马克今天下午的愚蠢行动,不再想峭壁那边的事,来到了她一直在观察的那群人当中。她对他们可能在谈论什么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