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麦人指出,他所有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包括他装旅行支票的钱包。他从这些方面判断并劝说这位不知所措的客人,不用叫警察来酒店,他肯定是把他的护照掉在旅途中的什么地方了。丹麦人很好说话,在异国他乡也人生地不熟,所以尽管他并不以为然,但还是同意了经理的说法。于是第二天,他向丹麦领事馆提出护照挂失,领事馆给他签发了一张可以在伦敦停留两周的旅行通行证。之后他就再也不去想这件事了。领事馆签发这份旅行通行证的工作人员用“哥本哈根,佩尔·詹森牧师”的名字为这份遗失的护照建了档,然后也没再管了。这一天是七月十四日。
两天以后,一个从美国纽约州锡拉丘兹来的学生也经历了类似遭遇。他从纽约飞到伦敦,在机场大楼的美国捷运柜台用护照兑换他的第一张旅行支票。换好后,他把钱放进上衣内侧的口袋,把护照放在一个有拉链的小袋里,塞进了他的皮质手包。几分钟后,为了招呼搬运工人,他把手包放下了一会儿,三秒钟后包就不见了。起初他责怪搬运工,搬运工把他领到泛美航空公司问讯处,问讯处又让他去找最近的负责机场安全事务的警察。后者把他带到办公室,他在那里向警官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一番调查后,排除了其他乘客误拿的可能。这件事被作为蓄意盗窃记录在案。
对于公共场合发生的这种盗包行为,警官向这位运动员体格的年轻学生道歉并表示遗憾。还向他介绍了机场当局为控制针对国外旅客的盗窃所采取的预防措施。美国学生大度地承认,他的一个朋友在纽约的中央火车站也遇到过类似的被盗事件。
这份报告后来按常规被转往伦敦各警局,报告里对失窃的手提包、里面的物品、证件以及小袋内的护照都进行了描述。几周之后,手包及其内物品都没有找到的迹象,这件案子最终归了档,从此杳无音信。
与此同时,马蒂·舒尔勃格前往格罗夫诺广场的领事馆,申报自己护照遗失,然后拿到了一张旅行证明,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交换生”女友在苏格兰高地度过一个月的假期后返回美国了。领事馆对遗失护照也做了登记,并向华盛顿的国务院做了汇报。但两个机构随后就把这个事抛诸脑后了。
在伦敦机场的两个国际航班到港大楼里,究竟有多少旅客在走出机舱、步下舷梯时被那个双筒望远镜在瞭望台扫描过,现在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尽管这两个丢失了护照的人年龄不同,却有一些共性。他们都差不多六英尺高,宽肩膀,身材修长,蓝眼珠,相貌和那个一声不吭跟踪他们并行窃的英国人非常接近。不同的是,詹森牧师四十八岁,灰头发,戴金边眼镜,马蒂·舒尔勃格二十五岁,栗色头发,一天到晚戴着一副高档的宽边眼镜。
豺狼在他南奥德雷街的公寓写字台上长时间地研究这两个人的脸。随后,他花了一整天时间,相继去了这些地方:道具服装店、眼镜店、伦敦西区的男士服装专卖店(这里专门卖美式服装,而且大多是在纽约做的),并在那订了两副蓝色的平光眼镜,一副金边,一副黑色宽边。他还置办了一套行头:一双黑色耐克鞋,t恤衫和短裤,白色便裤,一件天蓝色尼龙风衣——拉链前开,领口和袖口都是红的,一件白色羊毛衫,所有这些都是美国制造;还有件带领圈的传教士白衬衫和黑色教服。最后三件衣服的商标都被他细心地拆掉了。
他那天最后一次出门,是去了切尔西一家由两个同性恋经营的男用假发店。他在那里买了栗色和灰色两种染发剂。店主还悄声指点他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染成最好最自然的效果。他还买了几把用来蘸染发剂的刷子。除了那套美式服装外,他从不在同一家店里买两样以上的东西。
第二天是七月十八日,《费加罗报》第二版下方刊登了一小段消息。消息称:法国司法警察署刑警总队副队长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