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靠右上部的那一组,嘴角左下部的第二组,正中前额的那个干净利索的弹孔。
然后他依次射击,每只眼睛、鼻梁、上嘴唇、面颊。他把靶子侧过来,用最后的六发子弹射穿了太阳穴、耳孔、脖子、面颊、下巴和头盖骨。只有一发子弹略偏了一点。
现在他对这支枪很满意。他记下了调节瞄准镜的螺丝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黏合木质材料用的黏合剂,向螺丝的头上和它旁边的胶木表面喷了些胶。他抽了两支烟,半个小时后,黏合剂凝固了,那支枪的瞄准镜就此按照他的目测,在一百三十米内具有绝对的精确性。
他从另一个前胸口袋里拿出了那颗达姆弹,打开纸包,将子弹装进弹膛。他屏气凝神地瞄准蜜瓜的中心,击发。
当最后这缕青烟从消音器的末端袅袅消退后,豺狼把枪靠在树干上放好,便朝着吊在远处的网兜走去。网袋差不多全空了,瘪着紧贴在斑驳的树干上。被二十一发子弹击中的蜜瓜现在已经彻底解体了。一部分瓜瓤冲出了网眼,散落在草地上。瓜子和着瓜汁从树干上流下。剩下的部分瓜体被打爆了,瘫在网兜的底部,挂在猎刀的刀柄上,像蔫了的阴囊一样垂着。
他取下网兜,扔进附近的灌木丛。原先的靶子现在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果泥。他把刀从树干里拔出来,插回刀鞘,离开那棵树,取回步枪,回到车旁。
他在车边把每个部件都用泡沫塑料纸小心地包好,和他的靴子、袜子、衬衣、牛仔裤一起重新放回背包。他重新穿上他那套“都市”行头,把背包锁进后备箱,静静地吃着他的三明治午餐。
吃完饭,他开回主路,左转,驶过巴斯通、马尔凯、那慕尔,赶回布鲁塞尔。六点刚过,他返回酒店,先把背包放回楼上的房间,然后下楼和前台服务员结清了租车的费用。晚饭前他洗了个澡。这之前他花了一个小时,仔细地擦拭了枪的每个零件,给活动部件上了油,然后放进枪匣,锁进衣柜。夜里晚些时候,背包、麻绳和几张泡沫塑料纸被扔进城里的一个垃圾筒;二十一个空弹壳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掉进了城市的下水道。
同样是这个星期一,八月五日早上,维克多·科瓦尔斯基又来到罗马邮政总局,找会说法语的人帮忙。这回他让服务员帮他致电意大利航空公司问讯处,询问本周从罗马去马赛的往返航班时间。他得知周一的航班他已经赶不上了,因为这架航班将于一小时内从菲乌米奇诺起飞,他赶不上了。下一班直航是星期三。而其他航空公司都没有从马赛到罗马的直达航班。有非直达的航班,先生感兴趣吗?不?星期三的航班?当然有,上午十一点十五起飞,将于正午时分降落在马赛马里尼亚讷机场。返回的航班是第二天。订一张票?单程还是往返?当然可以,请问您的姓名?科瓦尔斯基告诉对方自己口袋里那本证件上的名字。欧共体国家间已经废除了护照,有本国颁发的身份证就行。
他被告知在周三起飞前一小时要先到菲乌米奇诺的意大利航空公司柜台。服务员挂上了电话,科瓦尔斯基取了信,锁进他的铁匣子,离开邮局返回酒店。
次日早上,豺狼最后一次见了古森。早餐时,他给军械师拨了个电话。军械师声称他很高兴完成了工作,杜根先生是否愿意在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来一趟?来时请带上必要的东西,进行最后的调试。
他又早到了半个小时,装枪的手提箱放在一个空的布箱子(他早上在一个二手货商店里买的)里。他花了半个小时观察军械师所住的街道,最后才悄悄走向前门。古森请他进去,他便径直走进办公室,丝毫没有迟疑。古森锁上前门,然后进入办公室,又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没别的问题了?”英国人问道。
“没有。我想这次我们总算弄妥了。”桌子后面的比利时人拿出几卷麻布放在桌